,身量没有张开,冷不防之下,被他推得踉踉跄跄差点跌倒,钱一桢赶紧放下担子,过来扶住弟弟。宽肩膀往前一顶,逼得小厮后退两步。
小厮看钱一桢虽然不是膀大腰圆的身材,可常年的砍柴卖柴,也是个壮实的。不敢像对钱一宽一样欺负。只是嚷嚷着让俩人快走。
钱一桢心里一沉,知道自己遇上硬茬了,这些年走街串巷地卖柴,知道一些富户人家的采买有吃拿卡要的习性,但是从没有像这个人这么黑心肠,更没有想到这赵府,官宦人家的奴仆,竟然还看得上一点卖柴钱。想着今天真倒霉,遇上这么个龟孙子,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家还指望着螺蛳卖钱呢,怎么着也得忍下这口气。
“小哥,今儿个卖柴的钱有您的润口费。我们哥俩卖点柴不容易,一早上山,到处找枯木,好生生的树村里也不让咱砍呀,一天转下来饥肠辘辘,还得再把砍得的柴拖下来,劈、晒、捆,挣着一文两文的也就混个饿不死人。还得一家子老小跟着忙活。今儿遇到小哥,初次见面是得给个茶钱,我弟弟小,脾气急,您就多包涵。可要说我家的柴潮,那肯定不对,您别急。昨儿个李管事还夸我家的柴火好呢。刚才在柴房您也看到了,昨儿个送来的柴几乎都用完了。说明我家的柴和赵三哥家的柴,都是好烧的。我这还有个事麻烦您,您给找一下李管事行不?”
“找他干嘛?你想找那小子给我告状?”小厮瞪眼盯着钱一桢
“哪能呢,我们是给李管事送螺蛳来的,他昨个下晌来我家定了螺蛳,我们约好今天一早送过来的”
“螺蛳?我看看”小厮待看清青桐叶里包着的螺蛳,神色慌张起来。这螺蛳他可知道,昨日那位爷突然让人传话,晚饭点着要吃这螺蛳,大管事让李冲带着人找。李冲带人镇东挖镇西捡,凑了一盘子要徐嫂收拾了煮出来,味道不对。李冲又自己出去不知从哪寻摸到一包,甚至还有菜方子。徐嫂一做,香死个人,好多人都凑到厨房门口闻香味,自己当时也去了。晚上三位爷回来一吃,也是夸赞一番,赏了徐嫂和李冲每人五两银子。
当然在赵府里,五两银子还不至于让人眼馋,可是那位爷张口给赏的,那就是天大的面子。
李冲和自己一般大,他还是个佃户的儿子,入府才三年。自己家是老几辈子的赵家世仆,现如今李冲是管事,自己还是一个角门小厮,这中间的差距一直让自己抬不起头来,老爹动不动就以此来教训自己,想起来就恨,偏李冲和自己还不对付,总盯着自己,防着自己收些小钱花花。前天自己从送香烛的那里要了三十文钱买些零嘴和香脂丝帕打算送给相好的丫头,结果被他知道,罚自己回家呆三天,又扣了自己五十文钱,今天刚上岗,怎么倒霉催的找这哥俩要了二十文钱呢。这要是他们告诉给李冲,自己挨顿训是小事,有可能丢掉这份有油水的差事,那就亏大了,回家还不得被老爹抽死。左右思量,有心把二十文退回去,又觉得会在这两个乡下穷酸面前丢脸,眼珠子一转,坏主意已定。各位别看说着啰嗦,其实就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是这几秒钟就让这小厮想了一个坏招——让他们今天见不到李冲,而且以后也别让他们有机会再上门。买谁家的柴不行,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