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顿、艰辛劳作,甚至抛妻弃女也一定要让姓氏传承下来,比如李香芝的父亲李善三便是一例。
可惜的是这位一生颇具传奇色彩的奇人,总共娶了五、六位的妻子,却子嗣艰难,一辈子只生下了一个女儿。
而且这唯一的女儿也没有听从他的吩咐,找个上门女婿传承李家香火,而是一定要自由恋爱,婚姻自主。
强扭的瓜不甜,无法强逼女儿招人入赘的李善三只好退而求其次,恳求女儿、女婿,如果生下两个两男丁,一定要让小的那个姓李,继承李家烟火。
这本来不是什么难事,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李香芝只生下长子便罹患顽疾,再也不能生育,而其夫家也是旧式的知识分子家庭,只一个独子又颇有产业,绝不可能让唯一的孙子随了母姓。
因此李善三也只能再退一步,要求把外孙的名定为‘木子’,以其合而为李之意聊以安慰自己,同时也自然而然的把张木子视为了自己的香火传人,将那一身‘传子不传女’的奇术尽数相传不说,现在又要在生前便让其继承家业。
可惜对于从小就丰衣足食,不太有金钱观念的张木子来说,平日里小里小气在乡下生活;
对股票、证券等新式理财产品统统不懂,还和古时候的财主一样,有点钱便买地耕种,而且因为圆台岛地少人稠,土地昂贵,还把地产买在‘韩朝半岛’荒僻之处的外公,虽然是天宫镇上有名望的人物,身家却实在不那么值得期待。
一愣之后他笑着说道:“佃户,现在还有这种称呼吗,妈,你是让我去上大学还是去当地主啊,刚才你不是还不愿意别人叫我‘田侨仔’的吗。”
“先别管这些,那么说你愿意去‘韩朝’上大学了?”李香芝颇为惊喜的问道。
“韩朝半岛虽然冬天很冷,夏天很热,不像海岛气候那么舒服,而且据说人很古板,很多规矩,一定不像去米欧留学那么有趣,但我知道你和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所以我愿意去。”张木子认真的说道,只这一句话就让李香芝再次流下泪来。
父母对子女的要求就是这样简单无比,他们呕心沥血的付出一切,所求不过就是儿女的一声,‘愿意’而已。
而正是有了这样的父母庇护,张木子因为卷入‘失踪大案’所遇到的麻烦被减到了最低,律师以其还未年满二十岁,没有成年并且身体不适,精神受到很大创伤为由,甚至限制了警方询问的次数,只躺在病床上,补录了一份口供,便结束了整个证人征询的过程。
之后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身体康复的他便得到了医生回家修养的许可。
张家祖籍华国鲁东省枣阳地区,祖父本是中学教员,上世纪中叶被战败的旧政府势力裹挟着来到圆台岛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后,便继续以教书为业。
后来结婚生子,慢慢感到做个公立学校的老师实在是手头拮据,再加上那时‘圆台’社会渐渐稳定,有吃有喝生活安逸后,华人的那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传统思想慢慢抬头,读大学成了光宗耀祖之事,他一狠心挂断辞职,成了省岛最早几家补习班的创始人之一。
最开始是在圆北市区偏僻地方租房授课,后来招聘其他教师扩大规模开办分校,再后来把租来的物业买下、扩建,就这样一丁一点的努力向前,几十年的时间,竟也创下了一份家业。
去世时给子孙后代,在圆北市以前的偏僻城郊,现在的繁华闹市大宁、复兴、西渠三区,分别留下了一栋七、八层的商务用楼和颇有名气的‘补教中心’。
因为祖父生性节俭,张木子一家本来一直住在大宁区自家商务楼的顶层偏间,直到老人去世才搬到了‘内河区’的一栋风景秀美,紧靠公路,三层超过一百五十呯的‘朝天矗’(独栋别墅)中,还雇了两名菲佣打扫。
这天午后,李香芝亲自开着一辆黑色中古的休旅车把儿子从圆北市立医院接了出来,在都市左行右拐的走了十几分钟,穿过人潮拥堵的闹市区,驶入一条宽敞的公路,不一会便停在了路边一栋紧挨着圆北河的‘朝天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