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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允许苏瑜阿姨过来以未亡人的身份给小叔叔送葬,家人认为有伤萧家门楣。毕竟当时苏瑜还是傅家的媳妇,还没有完全和傅家撇清关系。
“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由我爸和我二姑看来,那是对我小叔叔名声的玷污。”
最后两字,令苏锦的眉深深拧起,嘴一张要说话,却被截住:
“我承认,小叔叔和苏瑜阿姨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他们的爱情,在当时,也的确有点触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道德底线。哪怕苏瑜阿姨的婚姻本身就存在着极其严重的问题,就算没有我小叔叔介入,离婚也只是迟早的事。可毕竟那时她还在别人的婚姻当中,那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如果当年,他们相遇时,苏瑜阿姨是未婚,或是自由之身,他们想要结婚,会容易很多。
“第二年春天里,苏瑜阿姨撞死在我小叔叔碑前时,我在英国。等知情的时候,苏家已把人带回。
“回国后,我去过苏瑜阿姨墓上献过花。对于她的死,我只能表示惋惜。
“我相信,苏瑜阿姨是真心爱我小叔叔的,也深知,在离婚这件事上,她有很努力的在争取,只是等拿到下达的二审判决书时,傅世淳已故,小叔叔也不复存在。”
说到这里,他轻轻而叹,睇着满目的花蕾,好似能在记忆深处,看到那一双丽人,漫步花田你侬我侬的美丽画面。
“这世间最痛的事,莫过于死亡。
“那一年,傅世淳劫持苏瑜阿姨,我小叔叔力救,那是他作为爱人、作为准爸爸的本能。
“至于苏瑜阿姨之死,却是她爱到极致,想不开的结果……这真的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
有风吹过来。
带走了靳恒远话中的叹息,也扬起了苏锦的发丝。
苏锦听得几欲落泪,捂了捂鼻子,好一会儿才平静了自己的情绪。
她听得出来,靳恒远对于至诚叔叔和苏瑜姑姑的死,是深感惋惜的,可多少有点避重就轻的嫌疑:
“说了这么多,你始终没对萧家拒绝合葬这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靳恒远,我想问你,这个请求,难道真是我们苏家奢求了吗?”
对此,她深深的表示了质疑:
“至诚叔叔爱我姑姑情真义切,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而丢了性命。
“生前,他没能完成和我姑姑长相厮守的心愿,死后,还得承受家人们出于名誉的考虑,而不得不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安葬在不同的城市。
“人若有灵魂,你说,你叔叔是愿意和妻儿聚于一处坟穴,还是各自孤零零埋于冰冷的地下?”
靳恒远沉默,没有接话。
苏锦继续,声音已然流露出了沙哑:
“那一年,我姑姑跑去北京,临死之前抓着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那张姗姗来迟的二审判决书。
“你知道我姑姑为什么刻意要拿着这张二审判决书去死吗?
“她只是想告诉你们萧家:她已非傅家人,她已得了自由身。她更想哀求你们,死者已矣,但求你们成全她和至诚叔叔最后一个遗愿。
“可是……”
晶莹的眼泪在眼底滚滚聚拢起来:
“可是萧家不同意。
“一抷骨灰盛在一只小小的盒子里,是我去抱回来的。
“那一次,我有跟着养父去的。
“也见到了你二姑姑萧至南。
“当时,你知道她对着我姑姑的骨灰是怎么说的吗?
“一切咎由自取。”
她深深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很努力的压着心头的悲痛,一眨眼,眼泪却滚滚落下:
“她说:以已婚之身勾搭我们萧家人,死了还想给我们萧家人抹黑,你们苏家人到底要不要脸?
“那是我亲耳听到的。
“本来,我以为萧家人该是和至诚叔叔一样,都是亲切可敬的。
“可事实上呢,不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是萧家间接害死了他们儿子的未亡人。
“这种说法,从你们立场看来,也许是极度偏激的,可在当时我的眼里看来,就是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对萧家完全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那时萧家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是恐惧。
“这些年,我时不时会想起当年。
“总觉得,如果那时,萧家要是能多一点点包容,或是多给予一点时间,等待他们的,一定不会是死亡,世间会多出一个和和美美的幸福小家,而不是平添了三缕孤魂野鬼……
“靳恒远,说真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萧家人事后有没有深思过:
“如果一切从头再来,如果至诚叔叔和我姑姑还是至死深爱,你们萧家有没有想过要给他们多一点宽容,好让生命走出另一种别样的精彩,而不是让他们化成了灰……”
话音落,哽咽于喉,在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她的情绪平静了一些,目光中更是闪出了咄咄之色:
“最后一件事,我必须说一说的,那就是,据我所知,当年至诚叔叔之死,不仅仅因为是摔成了重伤,更因为有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身子。
“傅世淳肯定没枪,那么,我倒想问问了,从背后射入伤了左肝脏那一枪是谁开的?
“这里头的隐情,我们苏家无从知道,难道你们萧家也会毫不知情的吗?”---题外话---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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