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间华少菊和西岳季曾在食客欢闹事,蒂莲一直觉得他们是被三皇子所指使,想逼出谢珩煦,给他惹些麻烦,后来却意想不到去处理事情的是蒂莲,所以才不得已放弃了计划。
夏侯安当初为了搜寻自己,既然将密旨都下到了华府,太不可置信了。
莫非...,蒂莲蹙眉,莫非华府一直都是夏侯安的助力,夏侯安并不信任谢家,所以华少菊与西岳季在食客欢寻事也是他借机要探查子煦的?若非子煦不在京城,自己不得已露面干预,才令夏侯曦和夏侯安放弃了试探,却也阴差阳错的注目到了她的存在。
如此一来,之后三皇子指使赵御史上奏说她红颜祸水以参爹爹的那一次,夏侯安保不齐便在作壁上观,那么猛虎出栏的计策后,他便彻底注意到了她。
他一直在盯着她,从那次猛虎弑死赵御史的狠计;
或许还有她频繁出入云侯府,乃至于她每次出府的行程与作为;
还有宇文奕选妃,他并没有尽力为谢家和左相府挡去风波,也在观望她会以什么样的手段推拒;
直到江蓠入狱,她托谢珩源寻上门去,并与他做了交易,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三皇子被逼急后冯榭对东宫那致命的一击,夏侯安莫非也在赌自己会救他?
握着泥金手炉的素手无意识的收紧,修剪整齐的水莹丹寇险些嵌入簪花间掰伤,黛眉紧蹙,蒂莲只觉得手脚冰凉。
是她想的太深了,还是....。
及笄礼上他不顾世人讹论当着满京城权贵的面赐下那支凤钗,难道就是为了逼她们躲出去。
御驾亲征时他定然知道自己会在子煦左右,却没有拆穿。
那么....,姮绪曾说他没有想要子煦死,只是想捉他回去,那么赶尽杀绝的人...难道是...夏侯安。
“妹妹!”,修长的手一把抓住蒂莲的手,姮长烨见她神情苍白难堪才觉不安,眼下触手纤细冰凉,才顿觉心下一惊,“妹妹你怎么了?”
清澈的月眸微红,蒂莲猛的回神,怔怔看着他突然道,“四哥,你告诉我,爹真的没有要杀子煦!”
锋眉紧蹙,姮长烨低沉道,“自然没有,爹如何会杀他,谁杀他爹都不会杀他。”,这话说完他自己便一惊,随即看着蒂莲深思不定的样子,便不由舒了口气。
但听蒂莲喃喃自语有些失魂,“爹没有要杀子煦,那要杀子煦的是谁...,是夏侯安,是...夏侯安。”
这事如何会想到说这些,姮长烨眉心皱成川字,定定看着蒂莲,却没有再说话。
紧紧握拳,蒂莲月眸暗沉氤红,冷声低喃,“子煦说的对,该杀了他,他一定要死,非死不可。”
这样凌冽狠绝的蒂莲,着实让姮长烨惊异不安,他突然想起,打探回的消息曾说,这位妹妹睿智多谋善于心机,自她出现在姮家起便是一副清风云淡绝尘脱俗的模样,既然让他遗忘了夏兰京城所流传的那些关于江蒂莲的话。
马车驶回所住的客栈时已是入夜,二人先后下了车,姮长烨走在蒂莲身侧,看着她清淡凉漠的神情,本便不安的心思更加忐忑,今日这事,他该和爹提一提。
蒂莲的步子很快,入了客栈便径直上楼,宋珏见状细细打量她的神色,不由询问的看了姮长烨一眼,却见他蹙眉摇头,不由也跟着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蒂莲变成这副脸色。
一边心下思索,亦步亦趋的跟着蒂莲上得二楼,见她径直往骆伽的房门去,宋珏眨眨眼,犹犹豫豫的开口,“小姐可要用膳,属下吩咐人....。”
“不必了,我有话与骆伽说,你去歇着吧。”,淡淡道了一句,蒂莲径自推开骆伽的房门,一步跨入随手掩上。
宋珏僵硬的站在房门外,瞪着闭合的房门看了半晌,侧头看向倚在旁边的姮长烨。
“蒂莲小姐究竟怎么了?方才菊三爷并没有说什么惹怒她的话吧?”
姮长烨干咳一声,一脸沉思道,“应当没有吧。”,随即利落的转身离去,他该与爹商议一下,方才妹妹的转变实在太出人意料,还言明要夏兰皇帝非死不可,这的确不是小事。
寂静的走廊中只余宋珏一人傻傻的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怔怔回头,一脸纳闷的挠了挠头,低叹一声转身下了楼,木质的楼梯在静夜里被踩的‘咚咚’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