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下,他的脸隐在暗影里,眉直目长,眉梢与眼角都微微上挑,眸光如墨一般琉璃闪亮,整个人显出几分扬溢轻飞之态,偏偏这神情又是极懒,极散漫并且极是不在意的,就连洁白肌肤上那薄薄的红唇也是极淡的。
“我只是好奇,做事能这么干净利落,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在陵山能预危如此精准,如此心机,她又怎么会被乔宁两家给逼进坟墓里去。这些都好生矛盾,让人真想看个清楚还能有多少‘幸运’发生在她身上,我就不信她真的有趄避不幸的运气。”
秦航的喉咙发出咕的一声,咽了口口水:“人家一个弱女子,好不容易从坟墓里死里逃生,你若是干脆利索便也罢了,现如今你不跟她明刀明枪,你要来阴的?”
韩尘的笑一收,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起身便迤逦而去。
“哎你干嘛去?”秦航坐直了身子,仰着脖子叫唤,可不过眨一下眼的长短功夫,韩尘早就绕梁穿栋没了影子了。
哗一声轻响,顺着秦航的脑袋顶上倒吊下来一个人来,双臂环胸就这么倒挂着,很是鄙夷的睨了秦航一眼,道:“明刀明枪?那宁家三小姐有刀有枪吗?”
秦航噌的跳起来给了他一闷棍:“嘿,好你个秦言,你要么就一直装哑巴别吱声,别事事都有你垫后扎刀子!”
秦言一个翻身旋身而下,平稳无声的直接落进椅中,端起秦航放下的果脯碟子吃了起来:“朱槿那边也有信儿了,余智虽然向大长公主复了命,但还真没交出另外半把钥匙来,为了这事大长公主也是怒不可遏,甚至怀疑是余智已经背叛了她改而真的忠心于我们这边了,真是笑话,若余智有这个觉悟,何至于有今天。”
秦航听罢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韩尘今天晚上也探过那宁三小姐的底了,咱们俩兄弟说说这个事,看韩尘这副模样也知道那宁三小姐身上绝对没有那另外半把钥匙,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宁三小姐怎么着也不可能是有这个本事的人,你看他非要住进这宁家别苑来,就好像真能查到什么似的,现在明摆着人家主仆二人是冤枉的,他又不知道心里打了个什么算盘,可见是不想让人家日子舒坦了。”
秦言听了之后却是哼了一声:“你可犯不着替那宁三小姐不平,你就是个见着女人就心软浑身软的,重复的话我再说一次也没意思,你细细琢磨琢磨着你在她房上的时候,她又是怎么察觉到的,惹的你比风还快窜到花园子里喂锦鲤才脱身,你这都见识过了,还用替她说情?”
秦航默了默,心里却怎么都不相信一个毫无内力底子的宁家三小姐,是真的察觉到他当时就在探查她。
“难道不能是巧合吗?她从那地界出来的人,有些过于紧张怎么了……”
“那你就继续这么觉得吧。”秦言嗤了一声:“我反正和韩尘的看法是一样的。”
秦航眉心微拧不再争辩,深思起来,想着韩尘到底会对宁三小姐做些什么,宁三小姐现在是要回宁家的,难道他连这种事也要插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