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什么?”
林铃儿指着他怀里抱的东西:
“锦盒啊!”
钱业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认错:
“王后恕罪,奴才……还是奴才帮您拿着吧。”
林铃儿提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望着西暖阁的方向,突然觉得心变得很沉很沉。
两年的时间,如果她生不出儿子,就要亲自帮他张罗选秀纳妃,她想像着那样的场面,自己亲自帮他挑选女人,可能是比她更漂亮的,身材更好的,也可能是极其温柔如水的,更可能是极会讨男人欢心的。
她不仅要选,选好了之后还要亲手把她们送上他的床,他们在床尚上翻云覆雨,她便独自一人在景慈宫中像个怨妇一样默默流泪……天呐,那样的日子如果真的降临,她还能过得下去吗?
正胡思乱想着,身边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她转过脸,只见钱业正跪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钱总管,你……”
“王后,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知错了……”
钱业说着,居然真的哭了起来,
“奴才不应该跟王后说那些话,如果不是奴才一时心急说了不该说的,王后也不会跟那些大臣说出这样没有退路的话,倘若、倘若两年之内,王后真的没有……那奴才、奴才真是没脸再活下去了……奴才明知道国主与王后历尽艰辛才走到今天,明知道国主心中只有王后一人,可奴才看不得那些老臣屡次三番因为这件事来劝谏,让国主心烦,所以奴才……”
钱业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整个身体都在哆嗦着,上了年纪的他并没有发福,身在总管之职,却仍然能保持这样的身材,只能说明他不似那些贪婪的人,没有因为职务便利而将自己装了个脑满肠肥。
林铃儿知道,钱业是一心向着拓跋九霄的,否则也不会对她这个王后说出这些。
她叹气,没有扶起他,而是像个顽童一样地蹲下来,与他视线持平:
“钱总管,拓跋九霄是不是经常虐代待你啊?”
钱业抬眸,脸上挂满了泪水,十分怔罚,她知道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又接着说,
“否则你怎么如此胆小、战战兢兢,还是你觉得真的很对不起我?”
“王后,奴才……”
其实她知道,他已经对不起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拍拍钱业的肩膀:
“算啦,若是觉得对不起我,就每天及时提醒着国主,要他这两年别太忙于政事,最好下了朝就来景慈宫,至于为什么……亲,你懂的!”
钱业看着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那样的白皙细腻,心里更加懊悔了,这样的纤细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了这样大的赌注?他真是该死啊,为什么要这样多嘴?
“起来吧,我还有事要找国主呢。”
林铃儿顺手拿起放在地上的锦盒,起身往西暖阁走去。
钱业仍然跪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老泪纵横。
林铃儿走了几步却顿住,没有回头,却说: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他这么辛苦。放心吧,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成败与否,都与你无关,没有人会怪你。”
她给钱业吃了颗定心丸,头也不回地走入了西暖阁。
身后,钱业哭着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在她进入西暖阁时,霄正在看书。
宽大的休闲榻上,他半倚在长方体的靠枕上,颀长的身躯宛如一条银龙在休憩,那姿态慵懒却又不失风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成熟的阳刚之气,低调内敛的气质时时吸引着她,让她恨不得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他。
听到声响,他的眸光从手中的书本缓缓抬起,直至落到她的身上,原本淡漠的眼神微微透出一丝惊诧,但只是淡淡一眼,他便收回目光,继续看书,似乎没有跟她说话的打算。
他恐怕还在生气,只是她不明白,对于一个已经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他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可想想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便再也气不起来,只是她的骄傲还在,由不得她像个小女人一样唯唯诺诺。
看他如此安稳,料他是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这是她与那些臣子们的约定,不是他的。
把锦盒往榻上重重一放,她的声音带着怒气: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语,仍旧在与那本厚厚的书相面,她一把扯掉了那本书,让他的两只手僵硬地擎在空中,那样子颇有意思。
她扔掉书,打开锦盒,特意给他看里面的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