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迈进柴房之时,林铃儿背在身后的手里攥着一根草绳,使劲一拉,悬在房梁上的一篮子马粪噼里啪啦地全都落在了穆九霄的身上。
他条件反射地往前跨步躲避,却又绊在了林铃儿事先用干草埋伏好的拉起的草绳上,他往前一扑,不偏不倚刚好将她扑倒在地。
四片唇,隔着一块手帕,贴在了一起。
马粪也不客气地粘在了林铃儿的身上。
两人瞪大了眼睛,彼此对视了三秒,虽然都老大不小的了,但是这种突发的接/吻状况还是让人禁不住心跳,紧接着穆九霄单手撑地,一个用力将身体弹了起来。
除了难闻的马粪味,空气中似乎有一丝异样的因子跳动着,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
“云倾城!”
穆九霄低吼一声,双拳紧握,眉毛都竖起来了。
林铃儿像一只受惊的鸟儿扑棱棱地站了起来,躲到一边:
“何、何事?”
原本是想捡个大笑话,痛痛快快地大笑一场的,可刚才那个意外的吻却让她有些尴尬起来。
穆九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礼遇?久经沙场、阅人无数的他,今天居然会栽在一个16岁、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身上,是他太轻敌,还是她掩饰得太好?
他的胸腔明显地起伏着,从齿缝中迸出几个字:
“你敢欺骗本王?”
“谁、谁骗你了?”
事到如今林铃儿仍然强词夺理,
“父王是托我带了几句话么,他说、他说……女人是用来宠的,如果王爷不懂得怎么宠我,那就请您把我送回父王身边,他会好好宠我的。”
这是她父王说的?
即使穆九霄已经怒发冲冠,她也要硬着头皮往下编,毕竟是一国公主,他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吧?
谁知他却走近她,一把扯掉了她的面纱……
“宠?”
他走近她,一头银发映着初升的太阳,迸出丝丝寒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他突然扯掉了她的面纱,
“这就是我的‘宠’!”
他指着柴房,愤然地说。
她突然被逼得哑口无言,谁说人家没有宠你,只不过人家宠人的方式不同罢了!
金碧辉煌叫宠,柴房马厩也叫宠!
“你、你……穆九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念着两国的和平外交才不说什么,今天这个只是小小的警告,若是我把你对我做的事告诉我父王,恐怕到时受到伤害的人就不止我一个了!”
她挺起胸/脯,想要给自己扳回一点气势,这个穆九霄的气场太强大了,她有些招架不住。
“警告?就凭你刚才以下犯上,本王就可以治你的罪!”
“若论有罪,你虐/待妻子,早就该罪加一等。你不要再想欺负我,如果你对我不满意,大可以休了我,现在就休!”
穆九霄竟然勾起了唇角:
“王妃,我是在‘宠’你!”
“你……”
看着他阴测测的唇角,似笑非笑,真是让她气结,
“如果你这样也叫宠,那我刚才也是在宠你,我的夫君!”
她故意把“夫君”二字咬得死死的,就好像咬在齿间的不是字,而是他这个人。
穆九霄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头上青筋直跳,这个伶牙俐齿、疯疯颠颠的女人真的是云倾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