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老师你有证据证明有人中考作弊吗?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仅凭臆测做出推断,进而质疑别人的人格,当人格受到侮辱的时候,我们有资格为自己辩护,哪怕是老师,也不能倚老卖老,仗着师长的身份对学生进行所谓的‘教育’!难道不是吗?”
“你!!”这一次,老汪显然是真的生气了,除了一个声音发抖的你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在老汪十几年的执教生涯里,大约还没有那个学生像傅子恒这样,有这样的胆气和敏捷的思辨能力,敢于这样借他说过的话,反过来堵来他的嘴。
而他却无法驳斥。
突然起来的争辩陷入了胶着状态。
屋外的雨很大,越发衬得教室里面静悄悄的。
帅气的男生直挺挺立在教室里,日光灯射出的莹白光线散落在他身上,年轻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股执拗的认真和莫名的愤懑。
裴清溪坐在前排,无法在满怀着盛怒的老汪眼皮子底下开小差,自然看不清坐在后面的傅子恒是什么神色。
教室里,突如其来的争辩和近乎窒息的沉默令人压抑。
长久的静默令课间巡视的领导皱眉,穿着黑色夹克和休闲裤的年级主任敲了敲前门,作为被黄高录取却进了普高的学生,年纪领导自然认识,他诧异的看了看站立的傅子恒,又看了看讲台上的老汪,问:“这是怎么了?不好好上课,罚站干什么?”
老汪视线在傅子恒神色停留几秒,然后往门口走,年级主任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意识了到什么,从善如流的往教室外面走了几步。
章硕不动声色的戳了下前桌裴清溪的后背,然后把一个纸团扔到了她面前。
打开纸团,一行漂亮熟悉的字,静静躺在白色的纸上。
——别搭理老汪,丫的脑子被门挤了。
裴清溪偷偷瞄了瞄讲台,见老汪还没有回到教室,就转头看向后面。
谁知猛地对上了后桌章硕似笑非笑的眼神,心猛地跳了跳,下一秒恶狠狠地瞪了眼这个似乎看穿了一切的男生。
章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歪着上半身去跟同桌讨论,恰好空出来的位置,足够裴清溪看见后面的傅子恒,她瞥了眼侧身与同桌小声说话的男生,咬了咬牙不打算再往后看。
然而一个错眼,男生低首垂眸的上半身就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视线。
站着驳斥老汪的他已经坐了下来,这会儿正低着头,因为桌子前面摞着厚厚一堆书,刚刚挡住了视线,看不见他在干什么。
好像不止一次了。
裴清溪默默的摆正了身体,盯着字迹工整漂亮的一行字,到底还是提笔回复。
——谢谢。
简简单单两个字,她低眸默默看了几眼,揉成纸团准备往后扔,再一次看见傅子恒从书堆里露出的几缕刘海和隐约的光洁的额头时,又默默打开纸团,转身趴在桌上,在谢谢两个字后面再多写了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