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来的时候,于宪亲自送莫浅到门口,关上门后,于安德安奈不住满肚子的疑问,“十九叔,咱们明日还走吗?”
于宪正敛目沉思,他虽答应了莫浅,此事办来却还有重重阻碍,听得于安德的问话,淡淡的道,“不走了。”
“那红绸之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氏票号的银票。”
程仪……银票……他哪里知道,现代社会有一种东西叫空头支票,画大饼的另一个代名词。
于安德愣了半天,待到于宪离开了视线,才感慨道,“莫小姐真女士也!”到了外面吹了一会儿凉风他才反应过来,把莫家的家务事扯到为国为民的高度,舌窜莲花说的就是莫浅了!可莫浅能挺身而出抗下莫氏票号一事,却是让人佩服不已,他不仅有些惋惜,就这份心智魄力,怎么就生为了女儿身呢?
莫浅走出门外,才察觉里衫已是湿透,空手套白狼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
虽然于宪答应了她,不知为何,她却是微微有些失落……她说的那么美妙,竟然不想出去看一看么?不是说古代不准女人上船么?他怎么还朝她要这些东西!
旋即,她嗤笑一声,自己都满头包,她替古人担忧个毛啊!
下海下海……支票是开出去了,可她现在一屁股的烂债,连舢板都没一条,赤手游南海么?不过,虱子多了不怕痒,欠债多了么,那都是大爷!
等她活着把眼前这团乱麻理清了,再说吧……
说服了于宪,剩下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安排,她正细捋条理,却是被手边的动静打断了思绪。
“小姐。”红翡拉了拉她的披风,莫浅手一松,整个披风便被吹的飞舞起来,一起飞舞的还有及腰的长发。
透过飞舞的发丝,她看见徐睿立于小巷一侧,他凝视着她,如此静静的,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自她进门到谈完,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此刻已是接近晌午,这人竟然还在!
莫浅可以对于宪欺之以方,可对一片赤诚的少年郎却是下不了这份儿狠心,虽然明知道此刻徐睿带着国公府的家丁替她守门对她更有利。
她拢回长发,将披风的帽子盖回头上,对红翡道,“徐公子之前所赠的物什可还在?”
红翡点了点头,“奴婢都收拾好带过来了。”
“那就抬出来,让徐公子带回去。”
这番话自然一句不落的传入徐睿耳中,他面色微动,却是不知为何没有开口,只是跟着莫浅的步伐,缓缓的护送她往前走。
轻盈的脚步声在空巷中缓缓响起,直到走到莫家小院门口,莫浅才听见徐睿轻轻叹息的声音,“阿浅,我知你怨我,更怨徐家。不论如何,此事我总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若有什么难处,只管使人上门来,旁人你不信,祖父他老人家你该信得过吧。这些人都是跟随祖父的亲兵,你不要赶他们走,只当叫……祖父他老人家安心可好?”
可好……可好……可好……
一句可好,说的情意缱绻,柔肠寸断,莫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要她喜欢的人,再怎么肉麻她都受得了,可眼前不过是数面之缘的少年郎,心里年纪更是差距甚大。看着这么一颗小嫩苗,她还真没起过什么老牛吃嫩草的禽兽心思,这也太嫩了,长得再怎么眉目如画,都觉得下不了口啊!
何况,现在她一脑门子的官司,哪儿有空来处理这些事?
她看了徐睿好几眼,摇摇头,就现在少年这玻璃心的模样,怕是说重了不好,说轻了也不好,她索性一扭头,什么也不说了!
就当姐姐生你的气好了!
怎么说……姐姐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以后要查出徐家到底是谁害了莫大小姐,她这到底是下手好呢?还是下手好呢?
已是接近午时,小院里飘荡着一股柴薪的味道,炊烟缭缭升起,却是还未曾到达半空,便被大风刮散了。千年之前的生活便是如此的不便,在现代,煤气灶、抽油烟机,方便快捷又干净,一顿饭下来不见尘烟。现代这个时候,她若不是在办公室跟一群人埋头整理资料,就该是跟老大转战各个谈判桌,一个案子最少也有数人的团队处理,她只需要负责好自己的部分就行了,哪里会如此费尽心力还愁自己不能面面俱到。
事到如今,她解决两件麻烦的手段都是在玩儿火,可最困难的,还在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
真他妈的希望这是一场梦!
莫浅一路想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闷头往院子里走。
一阵登登登的脚步声从树丛后传来,莫浅还未见到人,就知道是阿狗那孩子了,这院子里会这么瞎跑的除了这皮猴,还没第二个人选。
阿狗跑的极快,红翡生怕他刹不住脚,忙越过莫浅挡在她身前,不过,显然红翡的担忧是多余的,阿狗临到莫浅跟前的时候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笑看着莫浅道,
“小姐,虽然柳管家说您谁也不见,不过,刚才有个人来了,说是柳管家让他来的。”
莫浅闻言诧异道,“谁?”
阿狗笑道,“刑五爷。”
这是涉及到后面计划的执行人了,莫浅精神一振,“快请进来!”
可没时间给她伤春悲秋,七天时间还余六日,六日之后,京兆尹开审莫氏千金状告十二商行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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