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跟太太正对着小定那天所送之礼。太太看着那礼单所记之物很贵重,与她当初小定比起来要高了几倍,不免酸道:“老太太对孙媳可比对我这媳妇还要好上几分呢?不谈其他,就这支点翠衔珠嵌宝金凤凰衔珠步摇这怕是有钱也买到的好东西。这小定之礼,便这般厚重了,回头那聘礼可要怎么准备啊,再说这下面还有政儿,以后可要怎么弄啊?”
老太太嘴角含笑:“你啊不要看的太浅,这些虽是送出了,将来不还要跟着孙媳妇再回到咱们家吗,最后还是要传到贾家子孙手中。再说至从你跟善儿成亲以来,咱们府上这也是第一增丁,当然要好好办了。再说那孩子说是才貌双全也不为过,要不是咱们两家颇有渊源,怕是这亲是结不了的。何况,她是要嫁给赦儿做咱们贾家嫡长媳,给她做足了脸面,咱们脸上也好看不是!”
见媳妇还转不弯来,又道:“你可知为什么要让政儿从小读书,如今又要去书院,按理说咱们这样的人家,政儿虽是嫡次子不能继承荣国公,可是分到家业也够一辈子不愁吃喝,又何必去跟穷人家的子孙去争那科举之路呢?”
“老太太,政儿读书不就为了有一天能高中,去堂入仕,谋得个一官半职吗?可这与娶大媳妇有什么有关系呢?”
“那你可知那亲家老爷是什么官职?”见她摇摇头,便继续说道:“从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掌管翰林院,而三年一次的科举选出的状元,榜眼,探花都会直接进入翰林院的,而那些二甲进士若想进,还需再考一次,最后不过选出数十名。最重要是其三位兄长一是探花,一是二甲进士,一是举人。以后政儿若一朝为官也是需要张家照料的。”
“这,这,这怎么可能,咱家贵为国公之家,满京城不过就比皇家与四家异姓王低一些罢了,还照料不了政儿的仕途?”太太不敢信其所言,反驳道。
“可是当朝文武分家,互不相交,想想看咱们家及你娘家什么时候与文官之有过来往的?”老太太了解自个媳妇,若不给她细细说明白,她永远想不明白。“到时你有什么办法来照拂政儿?还有咱们家从未有人参加过科举,而张家代代都是以科举出仕的。所以等大媳妇进门你好好对待她吧,咱们是有求于张家的。”
“难道老爷为赦儿定下张家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她这才开始明白在这结亲背后考虑的如此之长远。“老太太,我明白,以后我会好好对待大媳妇的。”
老太太合上礼单,轻笑道:“好了,也不要过于谨慎,你是婆婆她是媳妇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就如我对你这般就行了。”
听了老太太的话,她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就怕到时候要将新媳妇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现在想来她与婆婆之间的不和,大都是因为大儿子。若别的事还真没,这么些年婆婆从未给老爷置过妾,有了赦儿后更是将管家之事放手给她。
小定当天,太太全装打份之后,由着秦夫人陪着按吉时去了张府。
张长恭交游广阔,又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因此,这天张家来了许多人,大多数都是读书人,至今还有很多人不明白张家怎么会为女儿找了个武将之子。不过今天是贾张两家小定之日,也不会有什么人说晦气之语,都那边说着这门亲事是如何天造地设,后院里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吉时到,张琼来到正厅见穿玫瑰红牡丹花纹锦长袄颇为明艳,身形袅娜,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整个人如那娇涩欲滴的玫瑰。
贾史氏拉着她的手,越看越满意,其气质是她从未见过的,很是说了几句夸奖的话,让张琼红晕更是如火烧般,不过还是落落大方地道了谢。
贾史氏亲自在张琼乌压压的发髻上戴上那支点翠衔珠嵌宝金凤凰衔珠步摇,以及羊脂玉的镯子。张琼年纪小,但有了高门贵女的雍容气度,戴着那步摇更是光彩照人,在场的人更是惊艳了一番,直接打趣起来,连道贾家好福气,这般的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就要成为她家的儿媳妇了。这个两件首饰却更让在场之人感慨贾家对张琼的重视。
张琼也礼回一套贾赦穿的衣服以及鞋袜,还有给婆家回礼的荷包。看了那做功,在场之个纷纷赞其有双巧手。
贾史氏稍稍看了看,心中很是满意。贾家是有针线房了的,自然不需要主子自己做多少针线,像她就一年到头,也是难得动针线的,以前贾代善在家时还会准备几个随身带的荷包扇套什么的,而这些年也不怎么做了,但是做为媳妇能会也是好的。
如此一来,小定的基本程序也就完成了,张琼也回了闺房。这次随母一起来的好友都在此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