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偶尔穿越过几个行人,仿佛互不认识的两个路人,他觉得能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幸福的,原来幸福曾离他如此之近,慕庭晚没有说话,他又说:“晚晚,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只要你愿意回头,只要你愿意看见我。”
慕庭晚根本无法移动双脚,捏着手机的手指几乎颤抖,她明白萧亦澜的意思,萧亦澜现在就在她背后不远处,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回头的勇气。
她失了所有力气,慢慢蹲下来,哽咽的回答:“萧亦澜,我不能……我更没办法回头。”
她在他面前泄露了所有的脆弱,所有的坚强都分崩离析,终究是抵不过他的一句“晚晚,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萧亦澜的心跳慢慢平复下去,缓缓开口:“晚晚,你要给我扣一辈子的纽扣的。”
她离开的那天晚上,他捉住她的手要喊她“老婆”,要她一辈子都给自己扣扣子,如今想来,尽是隔世的缱绻缠绵,这么近,又那么远。
“我没答应。”许久,她凉凉的声音透过来。
“我知道你愿意的。”
“萧亦澜,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我不愿意。”
他一点都不生气,他的晚晚说谎的时候总是这样的,喜欢嘴硬,可他偏是喜欢,偏喜欢她的小小固执。
“晚晚,你如果真的不想要我,带走我们的结婚照又是做什么呢?”
慕庭晚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仿佛能穿透手机,让他听的清晰,也清楚的疼痛。
“我只是习惯的要带走一些东西,现在我也可以扔掉不要。”
“只要鸩之媚在你手上,你便是我萧亦澜的妻子。”
慕庭晚快要崩溃,她忽然挂掉电话,伸手过来用力的拔手指上的戒指,可是戒指忽然像磁铁一般,紧紧的吸附在手指上,怎么也拔不下来。萧亦澜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她。
她被紧紧抱住,双手胡乱的拍打着萧亦澜的身体,叫喊道:“萧亦澜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找我?!”
她的所有痛苦他都明白,只是更加紧的抱住她的身体说:“晚晚,鸩之媚择了主,便不会轻易的被拔下来的。”
因为是你,所以我此生认定,再无别人,可以走进我心。
慕庭晚还在他怀抱里挣扎着拔戒指,她不相信什么择了主便拔不下来的谬论,那都是萧亦澜骗她的话,她不会相信的。
萧亦澜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动手拔,“晚晚,放手!”
她泪眼斑驳的看他,“应该是我叫你放手吧?你的戒指……我不稀罕!”
她一把推开他,拼了命的拔戒指,可是真如萧亦澜所说,怎么都拔不下来,手指已经被拽的红肿,可是鸩之媚就是顽固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萧亦澜站在一边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晚晚,不要白费力气,跟我回去,我放了白流光。”
她听到白流光的名字,停下动作,回眼看他,唇角勾起嘲讽笑意,“萧亦澜你是在威胁我?”
“是,又不是。”
她笑出声来,然后说:“萧亦澜,你已经沦落到用别人的安危来要挟我回到你身边的地步了么?”
“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想过就这样把你抓回去绑在我身边一辈子,可是我又怕伤了你,所以,只能用这样笨的方法叫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也不是心甘情愿,就是乖乖回我身边而已。”
萧亦澜的声音很平淡,可是她却听出了绝望,以及最后的博弈之感。
慕庭晚终究是做不到不管不顾旁人的生死的人,有时候,她真厌恶自己这样的善良,或许变得坏一点,再没有人性一点,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我和你回去。”
她停留在原地,萧亦澜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去,她不知道前方是迷雾森林还是阳光大道,亦或是别的,她只是听见,自己的心,没骨气的沉沦。
一点一点,身陷囹圄一般,再也解救不出来。
白流光被安全释放了,他没有见到慕庭晚和萧亦澜本人,不过为首的黑手党成员只是忽然给他松了绑,并且真诚的向他道歉,你永远也无法想象出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男子弯腰认真的给你道歉的模样,那感觉,仿佛是在幼儿园里看见一个看禁片的小孩子,让你觉得震惊不已。
慕庭晚已经精疲力尽了,她一沾上柔软的枕头便已经止不住困意睡着了,已经将近二十四小时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她身体累,心更累,模糊中萧亦澜倾过身紧紧拥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