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香草一双求知欲浓盛的大眼睛,乔以秋略一思忖,想着怎么跟她解释这个高深问题。
想罢,她信手拈起一朵白花,微勾嘴角道:“小香草,你可别小看这些小野草、路边花,任何东西在你家小姐我的手里,都能变成要人命的毒药。”
这话说得相当得瑟,只是那得意神色却在面前那小丫头一片茫然目光之中逐渐黑沉下去。
香草过了半晌才眨动眼睛,一声恍然:“这样啊。”
乔以秋额上青筋一抽,她还不如不解释呢。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她一摆手,走到桌边,将荷包中的白花悉数取了出来,又随手拿过一块丝帕将那些白花包住。
旁边香草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小姐,这云蚕丝帕可是上回二老爷从东齐带回来的啊,你一直宝贝得不得了,都收着不舍得用,怎么……”
噗——怎么一块帕子都那么大来历?
乔以秋不会告诉她,自己不过是刚刚换衣服的时候,顺手在衣柜里拿的罢了。
“好东西就是要拿来用的,放着发霉了被老鼠啃了被小强糟蹋了多可惜。”说着将手帕合拢,用力一捏,就见透明之中泛绿的花汁淋淋沥沥地滴落在早已准备好的茶杯之中。
香草歪着头,不耻下问:“小姐,小强是哪家公子小厮吗?怎么会糟蹋一块手帕呢?”
“那啥,”乔以秋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深重地道,“我觉得这些事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香草抬头望着乔以秋那一双黝黑的眸子,蓦地有一瞬间愣神。
她怎么觉得,她家小姐……
“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吃喝玩乐看美男啦。”乔以秋嘟着嘴一通乱扯,手上却没停下。
她一只手拿开桌上冒着一缕白烟的熏香炉盖子,一手将杯中的花汁浇在那香灰之中。
嗤——
一团白雾冒起,香草出神思绪顿时被打断,凑过身来,疑惑问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给今晚敢来踢馆的同志们备下一份小礼品。”嘴角一扯,一抹笑意从那勾起的弧度斜飞开去。
她将香炉盖子盖好,那炉鼎之上,白色雾团袅绕,只是原本的清香之中,夹杂了一缕不易察觉的异香。
不过是随处可见的醉心花,但若是遇上凝神静气的宁神香,却可以变成吸入即倒的迷药。
乔以秋满意收手,回过头就见香草正低头念叨着什么“踢馆”、“同志们”之类的言语,她额角竖下一排面条汗。
“小香草,别嘀咕了,这屋子里可不能久待,我们快到院子里去。”
“可是小姐,你身体不好,又受了刺激,夜晚受不得了凉的……”香草刚唠叨两句,就见乔以秋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她一跺脚,也赶紧地跟了上去。
“小姐,你……”
“嘘——你想所有人都知道我跑出来了不是?”乔以秋伸手轻敲了一下香草脑袋,见她噙着眼泪瞪大眼睛一脸小狗可怜巴巴的神情,乔以秋就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你家小姐我现在有重要事情要做,你就好好站在门口,替我拦着那些想要进去的人。”
“那……要是拦不住怎么办?”香草有些忐忑。
太太、林姨娘、大小姐、二小姐……乔家上下那么多主子,她不过是一个小小丫鬟,怎么可能拦得住?
“拦不住……”乔以秋微微眯起了眼,“拦不住就拦不住吧。”
“哎?”
香草又瞪大了眼睛。
那她到底是拦还是不拦啊。
这个问题还没搞清楚,就见乔以秋早已经飞快地溜出老远,她想追上去,却要守着门口,去留纠结不休,让她好一阵郁闷。
乔以秋倒是丝毫犹豫都没有,从自己院子里出来,就直奔那林子而去。
她被救回来的时候留了心眼,一路默默牢记地形特点,所以这回没绕什么路,轻易地便找到了那片林子。
但是才刚进去,她心里就一阵警铃大作,步子一下子放慢了不少。
血腥气……
很浓的血腥气!
那个男人虽然一身伤口,流血不止,但是绝不可能散发出这么浓重的味道。
她提拧着裙摆,警惕地望着四周。
林子里黑压压的一片,褐色的树干像极了人的躯干,那些伸展的树枝嶙峋,就好像在张牙舞爪向她冲过来一般。
周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连虫鸣鸟啼都消声灭迹,独留她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显得别样清晰。
扑通扑通扑通——
她脚下步子越来越慢,最后在一血腥浓重处,蓦地停住。
四周并不见什么有什么受伤的人或者动物,只是她那白色的绣鞋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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