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情与责任

利坐在李察的对面，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艾琳？”

    “是啊。”李察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又露出惊讶的表情：“哎？你也认识艾琳？”

    雷利翻了个白眼，骂道：“没用的东西！你连这都不知道，居然还敢说自己喜欢艾琳？！”其实，他这话说得很不讲道理。就算是一般的丈夫，也很少会一个个地认识自己妻子的朋友，更何况李察和艾琳连情侣关系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我……”李察满面羞惭，说不出话来。事实就是他对艾琳的情况一无所知，这让少年在雷利面前很自卑。

    “李察，你知不知道艾琳是个贵族？”

    “我不知道。”李察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艾琳来自哪个国家？”

    “我不知道。”李察抿住了嘴唇。

    雷利掀翻了面前的茶几，怒道：“那你知不知道艾琳的父亲一心只想把她卖个好价钱？！”

    “我……不知道。”李察的头上冒出了冷汗。

    “唉……”雷利叹了口气，然后递给李察一张纸，说道：“看看吧。”

    李察接过来看了一会，旋即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是……”

    “艾琳的资料，价值……”说到这，雷利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五百金币，也就是一瓶魔力恢复药剂的钱。”事实上，李察已经不喝这种普通的魔力恢复药剂了，他现在喝的是价值三千金币的强效魔力恢复药剂。

    李察的心在不经意间抽紧，有些是因为艾琳的困窘，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少女的价值竟然低到这种程度。也许，只有他才会觉得她是珍贵的。

    李察忽然觉得自己很肤浅，很无能。

    雷利拍了拍李察的肩膀，一言不发地朝着门外走去。

    李察仔细地看着那张纸，似乎要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印到心里。

    和许多故事的主人公一样，艾琳出身于一个小贵族家庭。父亲是位世袭爵士，拥有一块包括了两个村庄的小领地。老爵士对艺术情有独钟，并且热衷于上流社会的交际，可他偏偏不擅长经营领地。日子长了，债务便逐渐积累成一个天文数字。

    从十岁起，艾琳就被送入深蓝学习魔法。按照爵士领的标准，她的魔法天赋还算不错。但在深蓝，少女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她很快便花光了积蓄，从家里得到的资助也越来越少，艾琳只能自己想办法赚取生活和学习的费用。事实上，那位爵士根本资助不起一个在深蓝中成长的魔法师，他也没有那种想法。这家伙真正的意图是把少女打上深蓝的光环，然后卖个好价钱。

    所以艾琳拼命地赚钱，让自己留在深蓝。因为她知道，一旦回到家族，自己就会被当作政治婚姻的筹码。另一方面，爵士的债务已经到达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被收走领地，所以他也没有逼迫艾琳。

    债主们之所以没有向巡回法庭提出申请，让爵士强制破产，是因为他们会认真考虑一个能够留在深蓝中学习的少年魔法师的前途。他们不愿意为那点金币得罪一个未来的大魔法师甚至大魔导师。只要艾琳还留在深蓝，债主们就不会太过分。当然了，如果她肯回去的话，债务问题也会迎刃而解。已经有一位上了年纪但是资产丰厚的丧偶子爵表示愿意为爵士承担债务，前提是艾琳同意嫁给他。

    李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这张纸收进口袋里。

    得到艾琳的资料后，李察对她观察得更加仔细了。虽然少女还是用灿烂的笑脸面对自己，但是他能看到笑脸的后面还有另一个艾琳在抽泣。李察很想说他可以替她承担债务，却又怕伤到少女的自尊。

    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察已经坐在了雷利的面前。

    “我该怎么办？”干涩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少年的眼神简直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

    “你必须变得强大！”雷利冷冷地说道：“作为一个男人，你要有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既然选择了艾琳，你就有责任变强，强到足以保护她的程度！如果你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变强……”雷利猛地抓住了李察的头发，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就会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