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站着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美妇,一眼看去险些晃花了江亦柔的眼。只见其梳着倭堕髻,青丝间缀着金钗,流苏摇动,当中央还别一朵洁白似雪的玉兰花,真真是珠翠满头。原是一副杏眼桃腮的好样貌,偏生压了满头的花样,平添几分俗气,真还不如不戴的好。
那美妇后头立了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看起来也颇有几分颜色,只是一双三角眼忒灵活精光了些:“哪来的丫头,见了我们姨娘还不下跪?”
江亦柔整整衣襟,低眉顺眼地行礼:“见过姨娘。”
美妇翘着指头,垂着头状似在看指甲上的蔻丹,目光却是寒气四溢地往江亦柔身上飘:“叫什么名字,是哪房的,怎的先前都没见过?”
江亦柔想了想恭顺地应道:“奴婢叫春花,今天才入的府。”
那美妇嗤笑一声:“端着一副风流清雅的好样貌,却取了这么个俗名字。”
一旁的丫鬟轻蔑地睨了一下江亦柔的脑袋道:“姨娘,这丫头面生,奴婢从未见过,想是大爷从外头带回来的狐媚!”
原来是安秉荣的妾室,怪不得这番打扮,简直与安秉荣一般的不伦不类,江亦柔心中暗笑,面上不动声色。
听丫鬟这么说,那姨娘果真神情一冷,杏眼缩起来,目光怨毒。
丫鬟继续在一边煽风点火:“外头进来的,不过是些好卖弄的粉头,千人骑万人乘的东西,也敢登堂入室欺到咱们安家堂堂的柳姨娘头上!谁给你的脸面!早些滚回窑子里唱曲去才是正理!”
听到那一句“堂堂的柳姨娘”,江亦柔险些笑出来,她捏着拳头憋住了笑,声音细细柔柔地道:“姐姐说的是。”
“谁是你姐姐!少给我攀亲带故!”
这话一出来,一边站着的那位姨娘也有些不痛快了,这丫鬟狐假虎威的本事太过,越说越厉害起来,于是刮了她一眼娇声喝道:“闭嘴!”
江亦柔不懂这宅门中规矩,想想自己也伏低地问候过这位姨娘了,没什么事当是可以撤了罢,这边挪了步子折身要走。
哪晓得那姨娘俏脸一翻,一把拽住她,长长的指甲掐进了她手臂的肉里,疼得她龇牙咧嘴。
哎,裴修说过,习武之人不能仗着自己有一身功夫去欺负不会武功的,老弱妇孺尤甚。
江亦柔抽出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倒吸一口凉气,想想还是忍了下来:“姨娘还有什么事?”
“呦,好大的架子,我这还在问话呢,准你走了不成?果真是没教养的下等女人,这点规矩都不懂!”那姨娘觑着江亦柔纤窈有致的身段,声音恨恨地开口道。
江亦柔不知说什么的好,这宅门里头的女人当真是不可理喻。
“春花是吧?瞧你生了好一副可人的奴才样,想来在外头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快去将我房里的雪肌膏取来。”柳姨娘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自高向下地睨着垂着头的江亦柔。
江亦柔面上俯首应声,心里头啧啧叹声,宅门里头的女人这骂人的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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