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阳长公主走路有些快,尚宛妗小时候是习过武的,倒也能跟上。尚宛妗偷偷看了眼郦阳长公主那张半敛了笑容的俏脸,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她似乎是有些生气。
锦书还好,跟着郦阳长公主的侍女们都小跑着才能跟上郦阳的脚步了。
走过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路,然后穿过湖心桥,前面是一片假山林……一路上可见的护卫、仆人越来越少,落足的地方也越来越偏僻。
走到假山林前,郦阳忽然停了下来,一把甩开尚宛妗的手,转过身一脸嫌弃的看着不动声色的尚宛妗,高傲道:“没想到你有几分本事,走了这么远居然不喘!难怪能够勾搭上我六哥!”
“宛妗少时跟着武师习武,所以身子骨比较好。”尚宛妗先是解释了一下,然后又道,“宛妗与锦王殿下也不过几面之缘,长公主殿下如此说,宛妗倒不觉得有什么,倒是锦王殿下,岂不是被辱没了?”
她这话一出来,郦阳琢磨了一下,点了头:“你说得对!”然后转身领着尚宛妗继续往前走,不再纠缠这件事了。
尚宛妗松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跟在郦阳身后继续往前走。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中毒了的外祖母喜怒无常,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跟她对着来,因此猜测郦阳长公主殿下也是这样。故刚刚宁可妄自菲薄,也不敢跟郦阳长公主殿下一本正经的解释辩驳。
假山的深处有一座亭子,建在高高的石台上面,亭子的周围种了几树夹竹桃,故而石台下面的人能看到亭子的轮廓却看不见里面的人。
郦阳长公主领着尚宛妗拾阶而上,绕过最大的那株夹竹桃,就看到锦王韩阆穿了身玉白的大袖长衫,发髻半落,颇有魏晋名士之风。全身上下只有腰间一块玉佩为饰,若是让没见过他的人看见了,定然想不到他就是文武百官不可说的锦王韩阆。
尚宛妗有些诧异,她以为郦阳会直接带她到关押董天行的地方去的。
韩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面前白玉盘里面的玛瑙葡萄上拨来拨去,看到尚宛妗来了,便伸了手,让旁边的侍女用雪白的锦帕给自己擦干净。
然后笑盈盈的对尚宛妗点了点头:“你来了!”
语气熟稔得跟认识好几年了似的。
尚宛妗皱了皱眉。
她身前的郦阳也皱了皱眉,郦阳不高兴道:“六哥,你都没有跟郦阳打招呼,凭什么先理会她啊!”
韩阆笑呵呵的哄她:“你还在下面的时候我就跟你打招呼了,你可能没听到。”
尚宛妗嘴角抽了抽,这种糊弄小孩子的把戏,也能哄郦阳?然后就看到郦阳笑了起来,犹如春水初生:“真的呀!那就好!”
韩阆端了那装了葡萄的白玉盘起身,塞给郦阳长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女,道:“去那边剥葡萄给你们殿下吃。”
然后转头问尚宛妗:“你怎么不说话?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尚宛妗正色,问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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