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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市长首先想到的是政府内部的人所为。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管你做得有多好,总难保有那么一两个不满的人存在。没事情发生倒罢了,一旦有事发生,一封匿名信往纪委一捅,立马就是个天大的窟窿。
可仔细一想,物流基地从立项到征地,然后再到招标,各个环节都是‘透明’的,至少在程序,在法律上是挑不出问题来的,真要谙晓机关的人就那到三两个,又都是利害关系者,怎么可能会去举报?但如果不是内贼,那就只有是瓦房村的村民了。
从古至今,农民的代称就是‘刁民’,不惹着他们倒还温顺,一旦惹着了,铁定得把天捅个窟窿。招标环节的猫腻他们不知道,但在开发商违约一事上,他们却有足够的理由和丰富的材料举报!
可瓦房村又有谁会想到向中央纪委举报呢?
王灿!
卢市长和张有光异口同声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是他,肯定是他!”张有光捶着桌子恨恨地道,“这小子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早就该防着他会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的!走,找他去!”
“找他?”卢市长有些傻眼,“没这必要吧。要不我让秘书去把他接过来?”
“接?”张有光近乎刻薄地冷笑道,“这尊菩萨就算你我亲自去都未必请得动,更不要说秘书了。要想不出大事,还是赶紧走一趟吧!”
卢市长奇道:“怎么,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成?”
“不知道。但长河集团就是他请来的!还有,赵半城和钟顶天咱们都支使不动,他却像使唤家人似的!”
“这么厉害?”卢市长当即就傻了眼。
“你以为呢?不然瓦房村的事件岂会失控?”
“那,那要不要派人把他控制起来?”
“控制起来?怎么控制?我怕一控制立即就会引出更大的乱子。”
“怎么可能?他一个高中学生,就算有点家世、关系,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不定还真会反了天!”张有光的脚步迈得越来越急促,仿佛赶慢了半点就会见不到王灿似的,害得肥胖的卢市长只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上次倒卖学籍的事件,还有教育局的贪腐事件,都是这小子在使鬼。可惜呀,就算明知是他做的,却连半点证据都逮不到!”
卢市长是越来越震骇,但他还是不敢相信王灿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
在去瓦房村的路上,两人终于就快速处理瓦房村事件终于达成了一致:尽量满足村民的合法诉求,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事端。
“那,那上面怎么交待?”卢市长拧着眉头故作为难地问。他在上面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张有光。之所以提醒这么一句,就是要张有光意识到得罪了开发商,得罪了开发商背后的权贵集团会付出什么代价。
张有光先是一愣,然后就坚定地道:“那也管不得了,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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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补课王灿和大头都没参加——全市谁不知道他们这里闹腾得有多厉害呢?每天都是数千人的对峙,哪还有上学的功夫和心思?
不过王灿也不是每天都呆在村里,上午和下午,他都会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去一趟试验室。
多发性骨髓瘤的基因序列还没有测算出来,他不得不多费些心思。
张有光和卢市长登门造访时他正准备出门,见状便笑道:“哟,二位父母官同时到访,难得呀。”让开了大门,请进了院中坐下。
王大伟这些天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官员,也就不觉得震撼了,但见市委书记和市长同时来拜访,还是觉得很奇怪。
茶泡上来了,王大伟客气地请二位领导坐下叙话。卢市长倒是坐了,张有光一副眷恋难舍之情,欣赏着农家院落的风情,悠悠地叹道:“农村人都羡慕城里的高楼大厦,可他们又哪曾细心地体会过田园风光的美妙?”
“是吗?”王灿笑道,“我也觉得挺不错的。要不咱们就不拆了?”
“怕是不行呀!”张有光舒展开手脚,躺在椅子里,满意惬意地道,“物流基地建议的方案国务院批准了,哪里想改就能改的?各项配套政策也已经出台,也不是说废就能废的……这里面的牵扯大着呢,麻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