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的模样,便想到了弟弟李华,想起当年隆庆之乱时,他将自己倒锁在了太和殿地宫里,什么人来说也不敢相信,是三弟李华亲自下来给自己报的平安,等自己打开地宫暗门时,早就杀成了血人的李华一个跟头摔了进来,再也没力气多动弹一下,兄弟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场。一想到自己竟然在三弟尸骨未寒时就把纪哥儿给弄丢了,李盛就后怕的厉害,如今他只想一门心思的补偿李纪,宁可与群臣对抗也在所不惜,
李济民见父皇面上神情不定,便连忙上前一边扶起了李纪,一边说道:“父皇,儿臣以为,若此时贸然加封纪哥儿为郡王,反倒对他不利,儿臣想来,以纪哥儿的修为和本领,不出几年,必将成为一代名将,到时不用父皇为难,自然会有群臣为他请命,那才是真正对纪哥儿好呢。”
李盛本就不是个固执的人,此时听了儿子的话,也深觉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坚持,想了想却又问道:“那你如今住在哪里呢?你又不愿意回永兴坊去?”
李纪连忙说道:“皇伯父,还请允许纪儿再赖在三哥那里吧,他那里什么都有,侄儿也正好方便些。”
李盛皱眉说道:“住民儿那里倒是可以的,只不过他没几日也就要娶妻开府了,你住在那里也并非长久之计啊。”
一听李盛这话,李济民两兄弟忍不住眼神一个交汇,片刻后,李纪才笑嘻嘻着说道:“哈哈,等三哥娶了嫂子,纪儿自然不敢再厚颜叨扰,皇伯父,现下全城都知道您是最偏疼纪儿的了,如今皇伯父虽不能给纪儿封爵封王,就闭着眼睛胡乱赏纪儿一套好宅子呗,哪个还敢多嘴多舌不成?”
李盛和李济民父子两个都被他说的笑了出来,三人便扯开话题闲聊了起来。
等过了两日便是大朝会的日子,宣政殿内,由中书舍人诵读了此次征讨的各项封赏,李纪按功只被封了从四品锦衣卫镇抚,又赏了金银数箱,倒是颇出乎了一些人的意料,不管如何,这各人论功行赏下来,殿内自然是一派皆大欢喜。可待各人依次出列谢恩之后,那卫老将军卫霖岳突然缓步出了行列,躬身一礼后,朗声说道:
“启禀圣上,臣十二卫大将军卫霖岳,有事启奏!”
宣政殿内众人皆是一惊,知道今天是必有大事要发生了。这大臣若有事要启奏,自然是要先递奏本到中书省秘书监去,由圣上着人一一审阅后,或是留中不发,或是裁定后发到尚书省六部去按旨施行,或是直接于朝堂上驳回申斥。
若是不写奏本,而直接于朝会上当面启奏的,那十有*是因为启奏的人明知自己的奏本会被圣上留中不发,继而石沉大海,却因事关重大,不得不选择硬着头皮在朝会上当众将事情直接闹开了。而这样做的风险自然也是极大的,多半是会被圣上当朝申斥,更有甚者便要被直接问罪了。
而今日出列启奏的人又是卫霖岳,卫老将军乃两朝元老,如今官拜十二卫大将军,遥领全国卫军与府军,乃朝中军界第一人,也是如今全朝中唯一可与中书令崔泽厚略作抗衡之人,他如此突然发难,那是绝无小事的。
李盛端坐于龙椅上也是一愣,他如今只有日逢大朝会才出来一趟,倒是长久没有碰到有人当朝奏告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卫老将军,他本是个最宽厚的性子,对卫霖岳也是一贯极为尊重的,诧异之下,也并未见任何怒色,只和气的说道:“卫爱卿所奏为何事?”
卫老将军见李盛准奏,便继续说道:“启禀圣上,此次征讨北疆,按前线奏报,那定州的镇将车久立下了奇功,以一人之智勇,统两百兵丁与回鹘千人大军死战,其本人及全族男丁皆阵亡于城头,才得以保住定州不失,其忠勇乃天下罕有,这车久乃老归德侯车富春之嫡长子,其忠勇英武皆为其父言传身教之功,当年这车富春因指挥失利获罪,遭夺爵贬庶,实在是受了天大的冤枉,现老臣请奏,请重议车富春一案,以还车家一门英烈一个公道。”
卫老将军话音落下,偌大一个宣政殿竟是鸦雀无声,连上方坐着的李盛,面上也露出了几分不渝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好累,又是打架的事情,妹子们别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