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刚用过了。”
“这倒不巧,原想着与你一同用膳的。”
阳筠看了看窗外已黑的天色,揶揄他道:
“倒真是不巧。一天没得消息,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还以为殿下在别处用膳,就自己偷偷用过了,竟也没多等等。”
武承肃嘴角一扬,对阳筠道:
“无妨。只是刚吩咐了膳房将晚膳摆在这,现在怕来不及改了。既然太子妃已用过了,倒也不用陪着,稍后在旁服侍着就好。”
他原想逗逗阳筠,岂料阳筠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顺从地应了下来,在殿中读着书等人摆菜。
武承肃瞄了一眼阳筠手中的书。
竟然是本《女诫》。
待摆了菜后,阳筠又规规矩矩服侍他用了晚膳。
武承肃说要宿在八凤殿,阳筠只略怔了一怔,便吩咐侍女准备热水。
“教她们多备些,今儿也要沐浴。”武承肃唤过姜华,让他出去吩咐。
姜华心中仍有担忧,终还是答应着下去了。
武承肃拿眼觑着阳筠,却看不出她有什么反应。侍女烧好热水,阳筠请他先行沐浴梳洗。
稍微等了片刻,听见净室里有沐浴的水声后,阳筠唤了坠儿来。
“去书架子上找那个檀木盒子,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你先袖着,等人走了——”阳筠说到这里,话音一顿,眼神黯了下来,淡然一笑继续道,“等人走了,我亲自烧了。”
坠儿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她希望娘娘振作,却也知道娘娘如今屈从现实,放弃心中的念想,心里该有多痛苦。
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答应着下去了。
想到太子往盒子上瞄的那眼,坠儿还是不放心,将里头的手稿取出后,又将阳筠收的残简捡了几枚放进去。
才刚要出书房的门,她又觉得自己袖着手稿终不是个事,一旦露出来倒更难解释,索性大大方方将手稿压在书案一旁,回身拿了王摩诘的诗集回正室。
“娘娘要的可是这本?”坠儿故意问道。
阳筠探着头瞧了瞧,点头道:“是这个了。”说着接过诗集,搁在一边不读,仍旧捧着那本《女诫》默默看着。
武承肃沐浴梳洗毕,不禁觉得奇怪,偏阳筠看得认真,武承肃不好打扰。
没等他询问,她倒先开口道:
“这本《王摩诘文集》是新得的,比前日殿下看的那本好,殿下可慢慢品读。”
武承肃闻言接过诗集,心中有些兴奋。孟襄阳的诗集里有她反复抄的“佳期旷何许”,谁知这册里头有什么?她特意提了句“比上回的好”,或许里头有些对他的心思,她嘴上不好说出来,只能圈了册中诗句暗示他。
可阳筠就在一旁坐着,他也不好直接来回翻书页,否则不被她瞧轻了么?正纠结着,有侍女来请阳筠去净室沐浴。
阳筠将《女诫》放下,吩咐坠儿收好放在一旁,跟武承肃又禀了一声便去净室了。
武承肃装作百无聊赖,似乎不喜欢这些诗句的样子,来来回回地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