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心里难过,阳筠只是感到茫然罢了——才刚对他信任感激,他便宿在别人那里了。
东宫果然不比高阳,武承肃对她怕是很难有真情,那几句关心的话或许本没有任何意义。
多心的从来不是武承肃,而是她阳筠。
阳筠自嘲地笑了笑,叫了印儿过来,附耳说了几句。
印儿有些吃惊,却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了下来,之后几日便按照阳筠的吩咐办事去了。
隔了三日,武承肃点了一位孙姓的五品承徽去承恩殿侍寝。
又过两日便有高阳来人,按礼参拜了武岳后递上国书。武岳打开来看,是阳曦惦记着阳筱,催人来接阳筱回去。
“这倒是朕失礼了,高阳王主来了这么久,竟也没说召见。”武岳对身边的宦官首领魏世杰说道,脸上没有嘲讽,也没有一丝歉意。
“这哪能怨陛下,高阳王主原是皇后娘娘悄悄请来的,人一到就直接送去了东宫。”魏世杰笑道,“且那高阳王主怎么说也是个女子,陛下不以国宾之理待之也是守着老祖宗的规矩,免得那些老臣们又谏来谏去,吵得陛下头疼。”
武岳一声冷笑,蔑了魏世杰一眼。
“来时是悄悄的,又是女眷,朕可以推说不知;如今要走了,国书都递到朕的手里了,难道还晾着么?就在宫里宴客,告诉皇后择个日子吧。”
魏世杰答应了一声,才要下去却被武岳叫了回来。
“太子最近忙什么呢?”
“还是日前所说赋税一事。”魏世杰低头答道。
“他和太子妃怎样了?”武岳又问。
“听说赠了那张焦尾琴给太子妃殿下,但碍着高阳王主宿在八凤殿,数月来太子殿下只到八凤殿用膳听琴,不曾留宿。”
“太子最近常去哪个殿里留宿?”武岳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琢磨。
这问题的答案他猜得到,问出来不过是求证。
果然便是卫良娣与孙承徽。
武岳右手手指搓个不停,魏世杰见了,知道陛下这是在想事情,一动不动等在一旁,恐武岳还有什么吩咐。
“毒妇想的好招数,只怕高阳王主一走就不灵了。”武岳忽然一笑,看起来比方才畅怀了许多,“让那个叫丁什么的内侍多留意,别漏了消息到皇后那里!”
魏世杰又应了一声,见武岳似乎没有别的吩咐,请辞后亲自去慈元殿传旨给皇后钱氏。
钱氏不动声色,暗地里将消息递给了武承肃。
武承肃只是笑笑,将消息告诉了阳筠后,问清楚裁制衣服最快要用几日,当日便回信给母后。
得到武承肃的回复,钱氏择了个日子,拿着去请武岳定夺。
不过是走个过场,这种小事从来皇后定了便是定了,皇帝只要点个头就行,因此宫宴安排在了十六日之后。
阳氏姐妹心中十分难过。虽早知道阳筱返高阳不过就这月前后,真的要走时哪里能舍得?姐妹二人倒没像重逢时哭得那么厉害,却几乎每天都要抹一回泪。
阳筱不放心阳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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