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就把你这颗脑袋塞到那里去!”
“别!”天残子忙到,“我想想……啊,想起来了,他说你们想要救人,就去京城找他。”
明月冷着脸盯着天残子看了半天,然后解开他的头发。
天残子头发一松,感激地说:“谢谢你,虽然你和妖混在一起,但你是个好人……”
明月也不搭话,拿着人头走到野蜂巢前,把他的脸冲下按到了蜂巢里,野蜂们呼地就炸了,嗡嗡地飞出了一大群,绕着天残子的脑袋飞舞叮咬,可惜天残子的嘴在巢里面,并不能呼喊。
明月按完人头之后迅速飘然离去,站在远处看了看,满意地转身离去,“这下清静多了。”
罗布还呆坐在原地捂脸哭泣,明月上前挨着罗布坐下,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叹道:“遇到什么事就知道哭,你是不是水做的啊?”
“为什么……”罗布哭道,“为什么我要有条丑陋的蛇尾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他的问题吧,你又没有故意隐瞒,以前你这样,现在你也这样,那里不同?不同的是他看待你的眼光,现在他自己都不正常,还好意思来说你。”
“可是我,我真的觉得好不甘心啊……”罗布哭道。
明月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夜幕逐渐笼罩曾经是桃花庵的一片断壁残垣,所有的禁制都被破坏掉了,现在别说是妖,就连野狗都敢来这里撒野,太子还把天残子的头摆在这里示威,是的,他在示威,令生者忘其生,死者忘其死,这已经不仅仅是光凭法术就能做到的。
罗布还在哭泣,安慰不好使,明月只得换个方向,“你只想到自己,都不想想别人吗?”
“别人?”罗布嘎然止住哭声,“她们还活着?”
明月认真地点点头,“天残子说的,桃花庵的人都还好好的,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们。”
太子似乎不好惹,明月自知能力有限,若只是她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可罗布不行啊,若她一个不慎被坑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罗布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让我去打扰她们?”
“你想啊……”明月眼睛看向四周,不敢与罗布对视,胡扯道:“对她们这些入了佛门的人,死了是脱离苦海,活着就是修行,既然是修行,在哪里还不是都一样?”
罗布将信将疑,远处,没毛费力地扒开砖头瓦砾,终于刨出了一个陶瓷罐子,幻成小童,抱着给明月送来。
明月打开罐子的泥封,用手摸了摸,又抱着晃了晃,喜道:“应该就是这个了,咱们把这些银子给妙真送去,事情也就算了了,我听说这时节山上的桃花才开,咱们去看看怎么样?”
“可是……”罗布迟疑地说:“桃花庵的那些尼姑,年纪大一些的还好,那些年纪小的,怎么看也不会是那种丢下钱不要就去修行的人啊,不看到她们,我总归心里记挂。”
“哎呀,你都说她们不是什么修行的人,就算倒霉也是恶有恶报,管她们呢。”明月大声地说,唯恐罗布真的去找人。
“可是……”罗布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心里有所怀疑,可又不敢大声说出来,在这个世界里明月是她唯一的朋友,不,在前后两个世界里,明月都是她唯一生死与共的朋友,罗布并不想失去她。
看到罗布怯懦的表情,明月心里很是不忍,缓下语气说:“赶了一天的路,我都饿了,咱们去山下吃点东西吧?”
没毛也连连点头,表示它也想吃东西了。
“好吧。”罗布答应了,低着头向山下走去,气天残子污蔑她,故意不去提他。
“哎呀,我的腿好疼啊。”明月喊道。
罗布叹口气,转身背起明月,就算早就知道明月是故意的,罗布还是不忍心拒绝。
没毛却没跟上罗布,而是转头四顾,甚至显出原型,抬头在空中嗅了又嗅,最后终于找到了被蜜蜂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天残子的脑袋。
没毛一个大火球丢了过去,把所有蜜蜂都烧成焦炭,反而是天残子的脑袋毫发无损,也不能算毫发无损,头发还是被烧秃了一点的,这样看上去更像一个长着五官的球了。
没毛高高兴兴地高高跳起,把天残子叼在嘴里,小跑到明月的腿边摇尾巴。
明月只瞥了一眼就知道天残子的脑袋已经水火不侵,拥有超强的自我痊愈功能,可惜的是五感俱在,就是没有四肢和躯干,基本上什么都做不了,刚才被蜜蜂蛰的满脸大包,嘴唇肿的像两根肥香肠,现在更是连说话都不能了。
这样倒是安静了许多,明月暗笑,伸手揪住天残子的头发,没毛乖巧地松开嘴巴,然后明月手上一用力,把天残子向山下一丢,那颗头就跟球一样飞快地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没毛风一样跟着扑了上去追赶,追到了就叼回来给明月再丢一次,一路上乐此不疲。
天色昏暗,罗布没看清她们玩的是什么,笑着问道:“什么东西,玩得这样好?”
“没什么了,没毛在垃圾堆里找到的一个玩具而已。”明月一本正经的答道,罗布也就信了。
到了桃花镇,没毛幻成小童,恋恋不舍地把天残子塞到包袱里背好,先行去找客栈,结果跑遍了桃花镇无功而返,“崔夫人要结婚,好多来庆贺的,客栈早就没有空房了。”
已经学会了很多人话的没毛这样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