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性,又产生了利用身份谋利的念头,那么他就没有理由错过任何一个将错就错的机会,而任何一个这样的机会所带给自己和联盟的利益都是不可估量的,比如通济渠危机当中,联盟的发展壮大就是一个鲜明例子,而如此巨大的可期待的利益,又怎能不让李风云怦然心动,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既利己,又不一定损人,甚至还有可能互惠互利,如此好事,为何不做?
萧逸也是心神不定,他认定三个人之间有故事,三个人都在欲盖弥彰,认定这是探寻李风云真实身份的一个契机,如此诱惑,当然无从抵挡了,只是他很快冷静下来,欲速则不达,他现在抵在三个人的当面,不但一无所获,反而会耽误正事,所以明智的做法是主动退出去,留给三个人相当大的空间,如此方有可能发现更多秘密。
萧逸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屋内就剩下李风云和李百药父子,而大堂外面则是全副武装的风云卫,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李安期最先忍不住,他毕竟年青,而且很多时候他冲在前面更合适,“小叔,你如何活下来的?听闻喜公说,你被人出卖,遭到突厥人的追杀,最后死在了漠北。”
小叔?李风云吃惊了,那个人难道是李德林之子?这怎么可能?李德林之子怎么会成为秘兵?
李风云立即举手打断了李安期的话,“你小叔是秘兵?”
这次是李安期吃惊了,他惊讶地看了李风云一眼,随即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李百药望着李风云,面无表情,目光深邃,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安期再次望向李风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小叔……”
“某不是你小叔。”李风云厉声说道,“某与你赵郡李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李风云抬手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在某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与赵郡李氏有关联的东西,一丝一毫都没有。”
李百药依旧面无表情。李安期张口结舌,半晌无语,不过他旋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此时此刻不要说不能喊小叔暴露彼此之间的关系,就算有人指证李风云是李德林之子,他们也要矢口否认,绝不承认。这能承认?这要是承认了,不但李德林一脉有覆灭之危,就连赵郡李氏诸房子孙都难逃牵连之祸。
李风云神色稍缓,继续问道,“你小叔何时死在漠北?”
“大业三年。”李安期急忙回道,“就是圣主巡视榆林,渤海公惨遭冤杀那一年。”
“如此说来,宇文氏兄弟,与你小叔之死,必有联系。”
李百药神色微变。李安期却认定李风云就是他小叔,所以对这句话的理解完全不一样,“某家小叔之死,为何与宇文氏有关?”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通敌卖国,私自卖给突厥人大量违禁重兵。”李风云看看李百药,又看看李安期,疑惑地问道,“这件榆林大案,你们不知道?
“听说过一点,知之甚少。”李安期回道,“当年大人被贬黜到西南边镇桂州,距离东都数千里之遥,讯息传递十分不便。后来大人罢官归家,家族子弟禁锢,几乎与世隔绝,对东都的事了解得更少了。”
李风云点点头,又问道,“你小叔是嫡出,还是庶出?”
这次不但李安期目瞪口呆,就连李百药都感觉不正常了。难道当真认错了?世上还有相貌、声音如此相似之人?
“庶出。”李安期犹豫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他因何成为秘兵?”
李安期忍不住问了一句,“过去的事,你都忘记了?”
李风云苦笑摇头,不得不再次重申,“某不是你小叔。”
李安期无奈苦叹,“此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小叔自幼性格倔犟,认定家祖父死于先帝和政敌之手,发誓要报仇雪恨,遂离家出走,拜师学艺,但每次均被大人找了回来。小叔认为大人懦弱无能,认贼作父,一气之下,与大人反目成仇,从此决裂。”
李风云微微颔首,“然后他就去做了秘兵?”
李安期点点头,“小叔与某年纪相仿,性格相投,非常亲密,故每次回京,都要与某见上一面,打探一下家里的情况。”李安期看了看父亲,低声说道,“实际上小叔很挂念大人,只是放在心里不说而已。”
李百药抬首望天,神色黯然,似乎颇为伤感。
李风云不动声色,沉吟少许,突然面对李百药,转移了话题,“段使君请先生来,目的何在?所图为何?”
李百药微微皱眉,想了片刻,反问道,“某对将军突然出现在白马津一事,非常好奇,不知在某回答之前,将军能否给某解惑一二?”
李风云笑了起来,“难道这两件事之间还有关联?”
李百药正色回道,“某认为这两件事之间必有关联。”
李风云心知肚明,李百药似乎也认定了自己就是他的弟弟,所以急切想知道自己“死而复生”的秘密,以及死而复生之后的事,而这些事显然与自己举旗造反有直接关系。
“某为何出现在白马津,也要从榆林说起。”李风云也不隐瞒,娓娓道来,被突厥人追杀,被马贼所救,随即落草为寇,并在辽东闯出声名,因为东征在即,镇戍军清剿边关,于是马贼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也被抓捕,并被押送东都。
李风云所说的故事充满了杀戮气息,惊心动魄,李百药和李安期父子听完之后,沉浸其中,久久不语。
“你的头发何时变白了?”李百药忽然问道,“这世上,当真还有人一夜白头?”
李风云微笑回道,“某自有记忆开始,某的头发就是白的,所以……”李风云手指李安期,以揶揄的口气说道,“某肯定不是你的小叔。”
“你的记忆从何时开始?”李安期不假思索的问道,“是从垂髫幼儿开始,还是从榆林开始?”
李风云笑容顿敛,哑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