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力度k当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她惊讶的是黎格浑身散发的冷漠和戾气,好像是天地最寒的冰,倾尽温暖也化不开一丝一毫。
“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黎绛极力压制住了自己心底狂澜的情绪,看着面容冰冷的黎格,这才发现她的锁骨处有浅浅伤疤,应该是最近新留下的,很细长,像是刮伤似得一直深入被衣服遮住的肩膀。她不知道黎格是怎么受的伤,可是此刻她就这么真实的站在这里,她却根本不能将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记忆里那个内向沉默的小姐姐联系在一起。
“我?很简单,我的经历决定了我的性格。”黎格对黎绛心痛的质疑恍若未闻,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又垂下了眼眸手中把玩着自己改装的枪,好像它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具,“也对,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声音轻如飘絮,却狠狠地撞击到了黎绛的胸口,这种似曾相识的神情让她的呼吸都拧了起来,就好像被霍斯彦驱逐的那四年,一日复一日的落寞。
“姐姐,我——”
“你别说了。”黎格没有给黎绛说话的机会便抬手制止住了她,黎绛实实在在的噎了下,只见她淡淡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现在在尖顶,那么也不用费心找我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她说着将一张红色的小卡片塞到了黎绛的耳边,然后又如以往几次那般毫不犹豫的擦肩离去。
黎绛反应了过来,立马转身想要追问,脚步还没迈出,只见门口处黎格已经停下了脚步。
黎格像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似得,竟有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落下,她说,“黎绛,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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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堡,海蒂威管家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看报纸,或许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人人都在追求速度,而一个普通老人缓慢翻动纸页的画面竟成了一种享受,会令人不由停下脚步。
海蒂威见黎绛回来后放下了报纸,热切的招呼着,“小姐你回来啦,霍先生大概还有半小时就开完会了,你晚上吃过了吗?”
听到了他一如既往关心的话,今晚的黎绛拖拉着自己的包包鼻子却倏然一酸,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应付两句便跑回卧室,而是来到了海蒂威的身边坐下,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下来。
“海蒂威爷爷……”黎绛瘪着嘴,轻轻的唤道。
海蒂威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异常,“哎呦,小黎绛你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了?还是霍先生他欺负你了?”
这么多年来,随着黎绛的长大整个德利拉维尔堡只有海蒂威管家会偶尔叫她小黎绛,虽说黎绛有时候娇啧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可老人有时就是如同小孩子一般,除了礼仪上叫她“大小姐”之外就是依旧固执的这么叫。
“没有,只是遇上烦心事儿了。”黎绛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说了句,“爷爷,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呢?为什么都不回去从前呢?”
海蒂威笑了,“这个问题啊,说来也很简单。就好比你小时候很喜欢吃草莓蛋糕,但是你现在还像以前那么喜欢吗?事实上,现在你更喜欢吃芒果味儿的。”
“因为草莓让我牙齿酸的受不了。”
“那是因为小时候你睡觉前不喜欢刷牙呀,后来蛀牙自然就尝到苦头了。”老人说着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感叹道,“其实人啊都是会变的,行为变了,习惯变了,有时候连性格也变了。但是小黎绛啊,你要懂得一点,不管一个人是长大成熟了也好,暂时误入歧途了也罢,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是不变的。就好比树会长高茂盛,根须也会强壮布散,一切模样都发生了改变。可是,这就不是它了吗?就算别人忘了,上帝也依旧记得这棵苍天大树曾经是那棵小苗,相信它自己也记得。”
黎绛沉默了,管家的一席话瞬间像是让周遭的佣人们打扫,有或者是窗外夜风的纷杂声全都化为乌有。一切都静静的,只能听到墙上的复古钟表在一格一格跳动的声音,心静了下来,好像在时光倒退间豁然开朗。
她这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久,这才站了起来,她蓦地笑了,“爷爷,我好像知道了。”
回到卧室,没有开灯,薄薄的月色透过藏蓝纱帘倾洒了进来,映得精致的床柱都铮铮反光,黎绛走进将窗帘整个拉开,瞬间大片月光洒进笼罩得整个房间泛着朦胧清凉的银白。
这样的月夜,太清冷。
黎绛洗完澡便倒在了床榻上,她透过窗户看向天际的皎月,不禁想到或许此刻她也正仰头凝望,这么想着,内心的孤单竟就少了些,难得这就是她多年寻找的答案?
不,不是孤单,是愧疚,是心底深处对自身的呼唤,是对于大脑尘封了重要之人的愧疚和无奈。
她找到了,所以渐渐释然了心底的执念。
黎绛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着那个男人怎么还不回来?她将脸紧紧地压上了枕头,上面还残留着淡淡清冽的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是啊,他怎么还不回来。
霍斯彦。
黎绛有些累了,可她还是睡不着,额角隐隐泛着酸疼,或许是因为身体疲倦却精神紧绷,或许是下午黎格的出现?又或许是因为这多愁善感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睡意,空气中传递而来一声轻轻开门的声响,既然室内被淡淡的鹅黄色灯光填充了进来,她眯起了眼睛,感觉高大身影在她身上遮下一片阴影。
霍斯彦的大手轻轻拂过她散乱的发丝,嗓音放低愈加的轻柔,“怎么了小懒虫,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我累了呗。”她慵懒的呢喃。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