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对于周妈妈所问之事,她们实在是答不上来。
时间紧急,眼下也不是该查谁在里面的时候。周妈妈果断道:“去小厨房取罐子油过来,快!”
这边,小费氏正领着众人去往翠琉居,行至半路,前方突然冒出了滚滚浓烟。沈泽见状,哪还顾得了其他,当即撇下众人直冲而去,卫凌紧随其后。
二人赶到翠琉居门前时,只见正房门口燃着熊熊大火,一众婆子丫鬟聚在一起,仿佛集体被吓傻了一般,呆呆围观。
“你们这些狗奴才!这是明目张胆地弑主吗?”沈泽见此情景,气红了双眼。
正死死盯着大火,心里催促它烧快点的周妈妈,哪想到沈泽这么快就赶来了。听到沈泽怒吼,她反应不可谓不快,转身时脸上已满是惊慌之色:“世子爷息怒,奴婢们都是吓傻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救火!”
一众下人这才一哄而散,嘴上大喊:“走水了!快来救火!”
眼下可不是跟这些刁奴们一般见识的时候,沈泽上前,朝屋里大喊:“张妈妈,我是沈泽。我来了!你把堵门之物移开,我这就来救你们!”
屋里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世子爷,您终于来了!老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国公爷,您快醒醒啊,世子来救我们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重物摩擦声。
听到这一切,周妈妈心底暗自磨牙,想不到,那个装聋作哑的老妇居然会是国公爷的人!可恨自己和夫人都让她给蒙混了这么多年。
庆幸的是,沈泽赶来的早。有皇上的人在一旁,周妈妈也不敢递眼色给其他人拖延救火,几桶水之后,门口的火就被扑灭了。
火势一灭,沈泽就冲过去,一脚将那被烧得摇摇欲坠的大门踹开。
“父亲,孩儿不孝,来得太晚,让您受苦了……”见到床上气若游丝,仍旧昏迷不醒的父亲,沈泽再也抑制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大声痛哭。
两年了,距离上一次见到父亲,已经过了整整两年。今年刚满四十的父亲,满头白发,苍白的脸上多了好几道皱纹,身子却比两年前又瘦了几分,可想而知,这两年他熬得多么辛苦。沈泽内心一片绞痛,动作却丝毫不敢耽搁,急切地从怀里掏出毕陀留给他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绿豆大小的药丸。
身后连连拭泪的张妈妈见状,立刻机灵地倒来一杯水。
毕陀不愧是神医,服下他的药后,没过多久沈镔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血色,不似刚刚那样苍白如纸,只是仍未苏醒过来。
御书房内,刚刚从卫国公府宣完圣旨的高公公和卫凌正向皇上复命。
“启禀陛下,老奴宣读完陛下旨意后,按陛下吩咐前去探望卫国公大人。谁知老奴只走到半路,卫国公居住的翠琉居忽然走水了。所幸发现得早,等到老奴赶到时,火势已被扑灭。世子给卫国公服下了神医所赠之药,老奴回来复命时,卫国公仍未苏醒,不过脸色却比之前好了很多。世子托老奴转告陛下,卫国公的病情实在不能再耽搁,因此他决定明日一早就启程,带卫国公前去云州。还望陛下勿怪。”
皇上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事态紧急,他一片孝心可嘉,朕原本就准了卫国公去云州一事,怎会怪罪。”
见卫凌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皇上主动问道:“卫爱卿还有话要说?”
卫凌躬身奏道:“启禀陛下,微臣刚刚和高公公同行,所见所闻和他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发现翠琉居走水时,微臣是跟着世子先行赶过去的。微臣和世子赶到时,翠琉居大门起火,门被从里面闩上了,一众下人皆在门口围观火势,并无人救火。世子大声斥骂之后,那些下人这才惊慌失措地开始救火。”卫凌只是禀报自己所见所闻,并不夹杂任何主观意识。
皇上最满意他这点,闻言点点头。京中哪个高门大户里没有龌蹉?皇帝早就见怪不怪了,因此回道:“朕知道了。这事真相无论如何,也是卫国公府的家事,朕虽是皇帝,也不好胡乱插手臣子的家事。若真是那刁奴弑主,想必卫国公世子也能自己处理。好了,你们退下吧。”
卫凌闻言,也不再纠结,顺从地跟着公公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