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不必自责,都起来吧。”
得天庇佑?刘协低垂的眸子不由闪过一阵嘲弄,看了眼谢恩起来的众人,心中嗤笑,自己这位皇兄不会以为他表现的宽厚就能在这些人的拥护下坐稳皇位了吧?
“臣李儒有事启禀陛下。”
“李爱卿禀来。”
“臣为西凉刺史而来,陛下宣召董刺史觐见,如今西凉之兵将要回转,西凉亦有诸事需要刺史大人决断,故臣斗胆恳请陛下念刺史大人千里救驾的忠诚……”说到这里,李儒竟然出现了哽咽之声,继而伏地掩面而哭。
“……”东汉末年的男人好感性……看到这一幕,君少忧默默想到了那个在未来史书上从头哭到尾的刘备,不由感叹了一句,简直都是演技派。
“朕并未宣召过董卓。”刘辨说完,脸一皱朝着刘协当着满朝文武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然后对曹操问道:“曹爱卿可知董卓现在何处?”
刘辨话里话外的意思曹操恍若不觉,仍面色如常的恭敬回道:“陛下可要宣召?”
见曹操如此,刘辨脸上闪过恼怒,心中冷笑:“宣。”
“诺。”
李儒抹了眼泪放下衣袖:“多谢陛下。”
刘协看着下面一番作态的李儒,突然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这位皇兄被董卓废掉之后就是由李儒亲手灌了鸩酒送入了黄泉。
真是不知死活!
在等待董卓的时候,甘泉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在场诸人皆心照不宣的把自己当成了木头人,全然没打算要替皇帝追究矫诏一事。
不多时,董卓便上了殿。
仍是那副面慈的面孔,感激涕零的谢恩,只是埋首低垂之间却仍不时将眼角的目光扫过站在左边最前方的刘协。
“是朕不查,让爱卿受了委屈了。”刘辨轻轻一叹,一副愧疚模样。
董卓弓着身子连说不敢,却也再没一点刘辨预想的样子不由眼中再次闪过恼怒,目光扫过下面站着的刘协,正看见刘协也朝他望过来,从前常见的清澈目光染着一抹讥诮的笑意,显然是在嘲笑刘辨的不自量力。
若君少忧不曾当中应他的要求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带瞬间带回皇宫,让这下面的人都心存莫大顾忌,只怕他这位好皇兄的想法也是能实现一二的,所以此刻他希望有人替他出头的这个想法只怕是要落空了。
眼见刘辨脸色都已经有些泛青,刘协觉得可笑之余不由心中又开始了计算,他本已不愿兄弟相残,只是如今看着情形怕是由不得他心里那点本就少得可怜的手足之情。
刘协的目光在大殿上扫了一圈,他不知此事他的老师隐在哪处,但这殿中的情形他必然是看在眼里的,他既承诺了不会手染手足之血……
这世上想做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的比比皆是,只是世上两全的毕竟少有……大汉皇朝养一个人废人皇子还是养的起的!
目光微闪,刘协心中下了决定,上前一步站了出来:“外廷因大将军何进依仗皇兄之名嬗专嬗权,继而导致内廷宦官为乱将皇兄与臣弟劫出皇宫,皇兄此刻能安然站在这里也是因臣弟之故,如今皇兄在满朝文武之前却指摘臣弟僭越不明上下,臣弟之心不免寒矣。”
果然是有恃无恐!郭嘉看了眼正在光明正*迫皇帝的刘协,实在没看出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又看了看周围脸上全无异色都在眼观鼻鼻观心的大臣,刚欲有所动作之时,殿外却传来了曹操的声音。
“先皇遗诏,众人跪接遗诏。”
本就安静的甘泉殿被曹操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更是好似像被人摁了暂停键一般,唯有刘协神色从容的理了衣袖在曹操第二次高声唱喝之时率先跪了下来。
看也未看一干已经跪下的人,曹操一双虎目只冷冷的盯视的还犹自站着的刘辨低沉着声音问道:“先皇遗诏在此,皇长子还不跪接遗诏?莫非是欲不敬先皇乎?”
刘辨先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先皇遗诏弄的一呆,然后又被曹操口中的‘皇长子’喊的一惊,立时脸色青黑咬着牙挺着脊梁骨恨声道:“大胆曹操!先皇晏驾之时众臣皆在,何来什么遗诏!你这逆臣贼子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矫诏!你该当何罪?!羽林卫还不速速将此逆贼拿下!”
刘辨的反应倒是不差,知道曹操手里的遗诏不能念,就先声夺人欲将众人喝住,只可惜到底没有人和,这番呵斥除了自取屈辱以外只怕什么也不会有。
君少忧冷眼看着刘辨一人自说自话,果见一番叫喊后,甘泉宫内外的羽林卫就犹如不存在一般,一个都没走出来执行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