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苏景铄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她是谁?”她用目光无声的询问。
苏景铄摇了摇头,心底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不确定之前,他并不打算告诉楚云笙,平添她的担忧,而且这谜题马上也要被揭开了。
只是楚云笙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摇头,也以为他是不知道,是以心底里的担忧也就搁下了一两分。
苏景铄都认不出的人,那么多半就不会是素云。
也有可能这次何容他们捉住的这个人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再联系之前那位“大人”所说的,他们会不会上钩的话,没准,也只是个迷惑自己和苏景铄,要他们上钩的幌子呢!
这样想着,之前压在楚云笙心头的不安和焦急也就渐渐散去,只是还不待她悄悄的呼出一口气,却听见刚刚被关上不久的房门被人再度打开。
紧接着,外间传来了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不等她将眼睛凑都窗户上,何容那如玉石抨击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这就是你们不远万里从卫国带回来的人?”
“是,主子,他们说此女子跟公主殿下有莫大的关联,而用尽一切刑罚也套不出半点话,所以便让人送来了属下这里。”
……
楚云笙刚刚放松的一颗心,在听到这句话中的几个关键词儿的时候,险些漏掉了半拍。
“卫国”、“公主殿下”。
她不由得暗恨自己眼瞎,怎么就没认出那个女子是哪一个。
心里这样想着,她的脸颊已经再度贴着了窗户,朝里面瞧去。
只见何容已经进了屋子,此时的他身穿一袭雪白狐裘,手中抱着暖炉,说不出的高贵和雍容。
他身后跟着一众人,有穿着墨色县城官府的梁县令,还有一个一身银灰色铠甲装扮的男子,另外还有一个穿着赭色劲装的青年男子,楚云笙是认得这人的,那一夜在她和苏景铄在船上被何容围困的时候,这人就是跟在何容身边贴身保护的男子。
刚刚回答何容话的也是他。
在这一群人中,有一个人让楚云笙特意多留意了一眼。
那人跟在银灰色铠甲装扮的男子身后,模样并未有多出众,也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长衫,但是看那个银灰色铠甲装扮的男子对他的神态,显然,他的地位并不在这人之下。
只是,这些都是什么人呢?
楚云笙不认得,但却不代表身边的苏景铄不认得,她想回过头来,问问苏景铄,但在转头之前,就已经想起来了,外面现在这么多绝顶高手在,她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所以,不得不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和不解,继续看下去。
这时候,何容已经走到了笼子之前,弯下腰来,往笼子里看去,他那如玉雕琢的指尖轻划过那玄铁笼子,最后落在笼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女子身上:“抬起头来。”
声音很温柔,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也带着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压迫。
然而,那女子只是动了动身子,越发将自己当成一个贝壳,紧紧的缩成一团,那般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由心底里最深处而翻滚着的恨意和怒火而至的。
见她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这般抵触,何容身边的那个赭色劲装的青年男子上前一步,抬手接过身边属下的鞭子,对着里面就是狠狠一鞭子,咒骂道:“贱婢!不识抬举!”
那一鞭子是他用了内力挥出去的,落到了那女子身上,立即就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皮开肉绽,看的窗户外的楚云笙的心跟着一紧。
仿似那个被抽打的人是自己。
即使是这样,那女子依然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吭半个字,只是蜷缩在那里,对笼子外的鞭打威胁和咒骂视若无睹。
这样,越发惹怒了那个赭色劲装的中年男子,他抬手凝气,正要再一鞭子挥下,却听何容轻轻的抬了抬手,淡淡道:“对人家姑娘,岂可如此无礼。”
他的话语平静,说的也很慢,听不出喜怒。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让那赭色劲装的青年男子立即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闪身退让到了一边。
待他退下,何容蹲下身来,凑近了笼中的女子些许,抬手探到了笼中。
“主子,当下她伤了你!”
那赭色衣服青年见何容探手进了笼子,当即就出声阻止,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的人却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咔嚓”声!
而那声音,不是别人发出的。
是在何容手探进了笼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间就卸掉了那女子的下巴!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何容已经从笼子里抽回了手,脸上依然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的笑意,见到此时在笼子里痛的缩成一团,喉头里发出咯咯咯咯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完整音节的女子,他笑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用说了,写罢,把你知道的关于卫国残留的叛党名单都写出来,口说不出来,就卸掉下巴,如果手还写不出来,就剁了手,如果脚画不出来,就砍了脚,以此类推就是了。”
这一番让人寒意透骨的话,自他口里说出来,越发让人觉得恐惧!
那是怎样一个人。
能做到那般无情,那般残忍,而且至始至终,他的面上都带着笑意,带着温柔无害的笑意!
这时候,不仅仅是他身后跟着的梁县令发出了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刚刚对笼中女子挥鞭子的那个赭色劲装的男子也不由得面色有些僵硬,那个身着灰色铠甲的男子面上亦是多了一分惊讶。
只是从头到尾,跟在灰白色铠甲男子身后的那个长衫男子,都是面无表情。
待何容站起了身子,从属下那里接过来一块毛巾,仔细的将手擦拭干净了,那男子才上前一步,笑道:“三公子好手段。”
何容淡淡一笑,将手中的毛巾丢给了身后的侍从,又重新抱回了暖炉,对那长衫男子点头道:“那我可不及你家主子半分。”
这句话说的很平静,很从容,但是那男子的面色上却不由得有几分僵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