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若疯狂地喝道:“把这些个勾着驸马狎妓,不干人事儿的东西都给本宫扔到水里,也叫他们知道知道本宫不是泥捏的!”
翊王皱眉,冷声吩咐:“靠过去,下水救人。”
“谁敢!”
二公主已经瞧见了他们这艘画舫,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二皇兄!”
翊王懒得理会这个疯子,往后一抬手,就有王府数名护卫跳下了水去。等到三艘船并排靠在了一起,护卫们已经将水里的几个人都救了上来。
不但有两颊肿胀的二驸马,还有三四个穿着曼妙纱衣,却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少女,甚至有个护卫手里还捞了把琵琶。
二驸马趴在船头不住地往外吐脏水,好不容易喘过了一口气儿来。那几个少女却没这么好的命,本就被二公主着人狠狠打了一顿,有个当场晕过去的也没能幸免被扔进了湖里,这会儿已经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缓过了劲儿的一个女孩儿,目光呆滞地落在了那气息微弱的少女身上,猛地扑了过去,撕心裂肺地哭叫了一句妹妹,又厥了过去。
“贱人!”二公主怒目骂了一句,抬头傲然看向翊王数人,眼角就瞥见了一直窝在画舫里没出来的楚桓和如意。那个嘻嘻哈哈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女娃朝楚桓递过去,楚桓冷肃的面孔僵硬了一下,却还是接了过来搂在怀里。小女娃也并不怕,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却一只小手反过去拉如意,一对璧人,一个活泼讨喜的孩子,竟然像是一家子一般亲亲密密的。
再低头瞧瞧趴在船上狼狈不堪的二驸马,二公主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似被油煎火烤一样难受。
“表叔,殿下!”就有一个纨绔滚了过来,抱住了翊王的大腿哭诉,“表叔,你要给咱们做主呀!”
翊王眉头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这少年他认得,理国公府的长房嫡孙,襄仪大长公主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重孙。虽不是承爵的,但从小就聪慧,据说才学很是不错,只是喜好风花雪月,时常与京中有名的歌姬唱和来着。
按辈分,这少年还得叫翊王一声表叔。
白净清秀的美少年脸蛋上顶着个巴掌印,一瞧就知道是二公主的手笔。
“表叔哇!”那少年抹了一把脸,哭得撕心裂肺,“咱们哪儿敢勾着表姑夫不上进哪,不过是游湖听曲儿,难道这也犯了王法么?就叫表姑往死里打……”
“就打了,怎样?”二公主傲然。
少年秀美的脸蛋上又是红肿又是泪的,打着嗝只捂脸哭泣:“能怎样呢?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我们这些人算得了什么呢?便是一时真的委屈,又怎能与公主争辩?我,我们只能受着啊……”
说罢,竟是摊在了船头,只扯着翊王的袍角,眼泪汪汪求救命。
“瞧瞧,这才叫真性情呀!”萧眉扒着窗户往外看,啧啧摇头赞。她动不动拿鞭子抽个贱人算什么呢?看看人家二公主,直接要命的,连驸马都不通融呢。
管你什么宗室什么勋贵,本宫想揍就揍了,你又能怎样的气势,真是叫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屁个真性情。”如意嗤鼻,“不过是个脑子残了的玩意儿罢了。”
她觉得二公主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亲弟弟每日里装出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在朝中上蹿下跳,想要争一争什么的谁不知道呢,她这姐姐却是往死里得罪宗室勋贵。就是不知道四皇子知道了,会不会也想痛哭一场呢?
翊王亲手将那少年拉了起来,甚至冷着脸为他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少年抽抽搭搭的,简直受宠若惊,“表叔!”
还想抱一抱大腿啊!
“二皇兄!”二公主见翊王从没将自己看在眼里,只恼火道,“还请皇兄不要多管闲事!”
翊王静静看她,平素凌厉的脸上破天荒露出了些许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长平,你行事太过了。”
不再理会二公主,只命自己的护卫将几个少年都扶起来,却见二驸马才一起身,只哇的一声喷出了不少的污物,脸色也煞白一片。
“去找块儿船板,将人放平,抬了走,请太医!”薛凛见了知道怕是被什么撞了头了,这样的伤,可大可小。
他就亲眼见过一个禁军训练中撞了头后也是呕吐,并未当回事,没过两天便突然晕厥再没醒来。
环视了一遭儿船上几个面露愤愤的少年,薛凛垂下了眼,二公主这次,只怕要惹下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