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幸损命的人唏嘘不已,听闻蔡京的九儿子也在其中,丧了性命,便急忙安慰了蔡京两句。
蔡京则连声向师师姑娘道谢。
师师姑娘睫毛颤动,看了这位位极人臣的老男人一眼,心想这人死了儿子,居然能将这悲剧当成奇闻异事,讲出来逗官家一乐,实在非常人所能及。
倒是那位大官人听了一两句,便皱起了眉头:“你说江州城的名门贵族,都齐聚于柴家?”
蔡京眸中掠过一丝诡谲,点头道:“是。”
那大官人冷哼了一声:“既非过寿,又非婚丧,就在江州召集权贵,大宋只说朝官不得结党营私,不想地方上,大门大户之间,竟是这般频繁走动,嘿嘿,江州还不是他柴家的封地呢!”
蔡京低头道:“这个……官家说得是,不说那些权贵,就连微臣那小儿子,身为江州知府,也被请了去,一起喝茶聊天,本来气氛和谐,也不知是聊到了什么,突然就剑拔弩张,先是争吵,然后又爆发了尸祸,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
蔡京有意没有说蔡德章是带着侍卫去兴师问罪的,更没有说那些名门望族,都是蔡德章请去,看他蔡知府如何杀鸡的。
那大官人道:“罢罢罢,也不论他什么尸祸不尸祸了,那柴庆既然死了,便准了他的意思,让他儿子承袭爵位便是,太祖皇帝早有明令,要求继承神器者,要善待柴家子孙,保他们世代荣华富贵。”
蔡京道:“官家说得是,这柴家近些年确实是不怎么安分了,倒是表面上一副名门望族,大善之家的模样,偏偏暗地里有多少龌龊,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柴庆这两个子孙,一个精明叔叔,对上一个糊涂侄儿,两个人争位,可是闹得不可开交,都说家和万事兴,家若不合,自然便是万事衰了,怪不得连老国公都死了,想必是被这两个子孙气的,好在最终是有了定数,柴庆也是个有眼光的,他虽然偏爱嫡孙,但却终究将家业传给了精明的庶子,否则那家业若是到了他那个败家孙子手里,再大的富贵,再厚的家私,还不三五年败完?柴庆终究还是老奸巨猾,知道选谁才能使得家业兴旺,柴家暗地里不少生意,也得个精明点的主子打点不是?”
那大官人怔了一怔,然后冲旁边的胖子道:“回去后,便着人拟旨,说自古嫡庶之争,最是闹心,若没有个定数的规矩,以后这样的麻烦事,恐怕难以断绝,让柴庆的那个败家孙子承袭爵位,让他叔叔好好辅助于他。”
旁边的胖子应了一声,连道“主子高明”。
蔡京也道:“官家说得是,这爵位传给了那败家子,看他败尽了家业,闯出大大小小的祸事,以他祖上禅位之恩,倒也都统统可以赦免,他柴家的家主越荒唐,惹出来的麻烦越多,才越显得天家大肚能容,皇恩浩荡,情意深重呢!”
那大官人呵呵一笑,说道:“朕可不图他柴家念朕的恩情,只希望柴庆的子孙真有点贤德,孙子当了家做了主,莫要为难叔叔;也希望当叔叔的也不要不甘心,眼睛老盯着那爵位,暗地里又去为难自己侄儿。”
蔡京连连点头,大赞官家英明。
那位师师姑娘若有所思,看了看蔡京,脸上笑意盈盈,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