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花去了四千九百多两,还有前面那些买胶鱼的钱呢,一共三百多两,说好的明天给人家兑现——现在账面上还剩下不到三千两。”大虎人看着憨厚,但是脑子好用,一本账算得清清爽爽,毫不拖泥带水。
老钟忽然呼一声站起来,“不行,我得跟他商议一下,不能这么败下去。”
暖河边,鱼王顶着一顶大斗笠匆匆赶来。
“什么,你叫我马上停止收购?你什么意思?”鱼王两手叉腰,带着一身鱼腥味,十分不解,也不服气,反过来质问老钟。
老钟退开一步,避开他身上的鱼腥味,“已经赔进去五千多银子,那可是白花花的纹银呐,是从我们府里流出来的老爷的钱财,现在就这么赔进去,叫我回去怎么跟主子交代呢?我就是豁上性命也赔不起呀——”
“我们在做买卖,怎么会赔呢?这么好的独门买卖,你真的担心会赔?”
鱼王笑呵呵反问。
老钟看到对方那俊朗的脸上爽朗的大笑,心里狠狠的,恨不能抬手甩他几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莽渔夫!
还独门买卖呢,眼看再闹下去,自己就该光着屁股滚回去见老爷了——乖乖呀,来的时候拉了整整一车的好东西,都是值钱东西呀,就算在当铺那样的吃人地方也轻轻松松换出来白花花的九千两白银——难道自己有脸空着手回去告诉老爷,自己回来了,把东西败光了,现在空着手回来了。
“把你今天支取那一千两交出来,我们不能再投入,投的越多,烂进去越多——”
老钟苦着脸央求。
鱼王抬手抹一把脸,这大冷的天,他竟然摸下一把臭汗,笑嘻嘻望着面前愁坏了的老头儿,“你怕什么呀?天塌下来不是有大个子撑着吗?事儿还有你家小奶奶顶着呢,开店的主意是她出的,卖保健品是她的独创,那些东西也是她发了话才拿出去当掉的,你有什么好怕的,回去主子问起来你直接告诉他是他的儿媳妇败掉了不就行了,到时候他找自己的儿媳妇算账去。”
这几天大家一个店里做买卖,鱼王已经从大虎嘴里知道了柳府的大致情况,尤其那小女子哑姑的来龙去脉,他摸得一清二楚。
“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你家小奶奶?她这样的奇女子,做出了那么多奇异的事情,所以我相信她,她既然说了做这个买卖能赚钱,那我就老老实实做这个生意吧——最后肯定能发大财也说不定!”他一直嘻嘻笑着,一张大脸凑到老钟面前来。
老钟一怔,心里纠结好一阵,在细细想着陪伴那个小女子一路出来的经历。一路同行,自己对她保持了十足的尊敬,没有轻视,没有怠慢,当她和府里那些成年的主子一样尊重,不是他老钟有多君子风度,而是他老成持重,说难听点,是老奸巨猾,老于世故。
莫欺少年穷,别看那小女子出身卑贱,又身份尴尬,其实往长远处想,谁知道以后的柳府会不会落进这位少奶奶的手中掌管?
虽然老爷大太太还没有公然承认,但是小奶奶短时间展现出的一些本事,是不容小觑的。
老钟苦恼地摇摇头,那么,那就再相信一次?再咬着牙往下坚持?
难道最后真的会有顾客来买他们的东西?真的会生意红火起来?真的能大把赚钱?
他真的看不到希望在哪里。
老钟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去了。
鱼王望着那苍老的背影也摇摇头,一直笑嘻嘻的面上显出一抹愁苦,望着远处灰沉沉的天摇头感叹:你呀,你现在到了哪里,你个小女子啊,你知道你的决定牵扯到多少人的生计和命运?
其实这买卖最后会不会好起来,他也没有把握,他只是为了不叫自己跟老钟一样倒下,所以在老钟面前咬牙撑着。
还能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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