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手足无措。
“还请殿下见谅,小女大病初愈,脑子还有些不灵光,若是拂了殿下的心意,必定是无心之举……”苏夫人不知晓情况,只能一面顺着叶霖的好来说,一面观察叶霖的反应。
苏尧舒了一口气,这才微微放松些。
叶霖倒是从善如流,很快起身告辞了,说是等苏尧再好些,再来看她,带她去别处转转。
苏尧这个时候就不太希望自己“再好些”了。
苏夫人目送着风流倜傥的太子离开,心里倒是有些疑惑未解。
她是苏家的长房主母,大雁朝的宰相夫人,眼力自然不拙,看得出太子是在韬光养晦,并非池中之物,自家夫君也有意匡扶正统,这才答应了婚事。
可惜和苏瑶说得再明白,她还是哭闹着不肯嫁,方才顺着太子的意思借故离开,也是希望太子殿下能亲自和苏瑶谈谈。
她虽然不知道方才两人究竟谈得如何,单刚才所见,也能觉出叶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阿瑶,你方才说了什么,叫太子殿下这样愉悦?”苏夫人疑惑道,叶霖那一抹笑意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苏夫人没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叶霖的笑。
苏尧仔细想了想,她刚才仿佛也没说几句好话,天知道太子殿下怎么就忽然转性了。
大概,真的是被压抑的心理出了问题?
苏尧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阿瑶也不知道。”
苏夫人皱了皱眉,方才屋中只有她们二人,她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自打苏瑶醒来,就和中了邪似的,往日里的聪明伶俐全不见了,如今这样一问三不知,说出去非被他人耻笑不可。
不过,想到苏瑶不再哭着闹着要拒婚,算是表示合作了,苏夫人也就没有苛责她。
苏夫人这样想,心底仍怕苏瑶搞出什么乱子,路过等在外面的锦鸢时,低声吩咐道,“你留意些,平日里大小姐有什么不寻常举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时时向我禀报着。”
锦鸢连忙应下了。可她心里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重新醒来的小姐没什么架子,对她不薄,性情随性得很,虽然有时会说些听不懂的胡话,可这样的小姐比以前可爱多了。
她觉着这样的小姐挺好的。
苏尧哪里知道身后跟着的小丫鬟脑袋里这些弯弯绕,因为身体尚虚,晃晃悠悠半天才回了闺房。
又捞起一本野史来看,照例朝嘴里塞几个糕点,苏尧觉得还不算无聊。虽然没有手机电脑,可她过得倒也充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充分了解雁朝的历史风物。
就比如她这身体所在的苏家,也是很值得研究的。
苏家的郡望在平溪,而平溪是雁朝文化最鼎盛的地方,因为这个平溪有个雁朝大名鼎鼎的书院——平溪书院。
苏氏之所以显达,也正是因为这个书院。
其实最初平溪书院只是世家苏氏的家学,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儒出现,苏家的名望也就越来越高。而苏家一向好善乐施,常常接济没有经济来源的寒门弟子,送书送钱,甚至将其接到家学来,慢慢地也就由家学变成了书院,苏家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了。
雁朝科举盛行,到了这一朝,朝中大半官员都和平溪书院有那么一点渊源,也就是说,都和苏家有那么点关系。
因此,苏家虽然少有族中弟子在朝为官,可是苏家的影响力却是实打实的存在,颇有分量。
苏家一向远离朝局,与世无争,直到七年前,苏瑶的父亲,苏氏的长房苏序被当今的陛下亲自请出平溪为相,才算真正踏进了朝堂。
苏序在长宁京里做宰相,却没带着一家老小,苏瑶又自幼多病,一直养在平溪别业,今年过年时才来了长宁京,没想到一来就被太子看中了。
所以说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家那么多女儿,偏偏就是苏瑶被挑中了。
这么看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渐暗,苏相回府,苏尧才把这本野史看完。
因为苏尧身体虚弱得厉害,苏序也就免去了她请安的礼节,也不用去正房和他们一同用餐,给她配了小厨房,专门为她做药膳。
大约是觉得她脑子不太好用,苏尧已经吃了好几天的鱼头了。
苏尧其实很奇怪,苏序对她着实有些冷淡,言语间也没有丝毫疼爱。
也不知道苏瑶生前到底做了什么,叫苏序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