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太太,”如姒冷冷插了一句,向着耿氏拉下脸来,“您这是要向陆家开价钱,要霜娥的初夜银子?这就别说小门小户了,但凡是清白人家,也没有卖姑娘的道理吧?”
耿氏虽然用词含蓄些,其实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只要能得着白花花的银子利益就行,至于霜娥的前程死活,她都无所谓。
只不过叫如姒这个晚辈一口叫破,还说的这样难听,耿氏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只能将这个锅朝旁边甩:“大姑奶奶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霜娥的母亲,如何能不为她打算?人家将军府的少爷现在都要甩手了,我还敢想把霜娥嫁进去不成?怎么着,亲不结,礼不赔,还是我们家不清白了?我们的黄花闺女叫人糟蹋了清白还不够,还想往我们头上再泼什么脏水?”
陆二太太这时候倒对陆懋先前说的话多信几句了,在耿氏眼里,霜娥就跟家里养的小摇钱树一样,能榨多少就榨多少出来。这事情与其怀疑是耿氏在幕后算计,其实更像是顺水推舟。
事情发生在六月初一,大家三头对面再商量处理的时候却是六月初五,中间隔的这三四天自然是各家内部都在闹腾。
濮家门里是吵成怎么样的鸡飞狗跳,外人是不得而知,而陆家内部的处理其实非常短平快。京里高门大户的后宅之中风波花样多的是,生米熟饭算什么,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出。就算是最高高在上的皇家又如何?天家宫廷之中的筹谋算计、手段陷阱更是登峰造极。
六月初一晚上陆懋到了家,事情大概跟陆二老爷说了说,生气自然是气的,陆懋立刻被一顿重重的家法板子打得下不来床。但陆二老爷也是武官,对这事情的决断很干脆利落,濮家婚事再也不要提了,如妍如姝如字辈休想入门。霜娥既然也是文官女儿,嫡庶什么的都不要紧,反正都是七品芝麻官的门户,抬进来做个良妾就是,只是不要在将来的媳妇生子之前先生庶长子就好。只不过陆二太太想着事情的局面比较微妙,所以姿态摆的高了些,就是为了将来免得叫池家一直说嘴。
只是眼前看耿氏的话头,竟是做妾不做妾都无所谓,给点银子就能将事情了结?
耿氏身为嫡母,或许不在乎此刻霜娥的死活与前途。但这事情若真是这样处理,掩盖了也就罢了,一旦翻出来,陆家的名声实在伤不起。
另一方面,礼法上霜娥到底是池家的姑娘,这个事情又扯到了濮家女,耿氏觉得贱卖了霜娥不要紧,同为表姐妹的如姒却看不下去。一家子的亲戚之间,到底还是有些俱荣俱损的关系。
若是没有跟池氏撕破脸,照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池氏出来打圆场,然而池氏此刻对耿氏的恨意已经是冲破云霄,巴不得陆家与耿氏也是一拍两散,不但没像往常一样缓颊,反而冷笑了一声:“陆家太太哪里甩手了?这分明是嫂夫人要甩黑锅吧!人家话都没说完您就急着要钱,呵呵,就算陆太太原本想让霜娥进门,现在也不敢了。就照您这卖姑娘的做派,谁跟您结亲不是掉进无底洞啊!”
耿氏闻言立刻拍了桌子:“娉婷你这么说话就不合适了,我到底也是你嫂子,哪有你这样做姑姑的不盼着自家侄子侄女前程好的?难不成,还要我把先前的事情抖出来说说,让陆家太太给评评理?”
如姒看着池氏的神色变化,立刻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姑姑盼着侄子前程好不好,说到侄子就是池朱圭了,难不成又要翻出当初的事情?
虽然她心理并不觉得遭受到池朱圭的霸王硬上弓未遂是她这个受害人的错,但是在这个时代与文化背景之下,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闹到陆二太太面前算什么?
“娉婷,”耿氏见池氏的气势被自己压了下去,立刻又补上一句,“如今事情闹成这样,陆二太太也说了,无论如何,陆家公子跟如妍的婚事是不成了。那咱们也可以好好商量商量。三姑娘如姝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我们家朱圭也是不敢求娶了。其实论年纪,如妍才是更合适的。”
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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