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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小径上,男人的心狠狠震了一下,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他原本淡漠而静敛的眉宇忽然就蹙紧了几分。
“放手。”他沉声道。
明明没什么情绪的嗓音,Nancy却莫名心里咯噔一声。
她依言放开了他,苦笑道:“对不起,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你的女人连这些也介意?”
江临淡淡地睨了她片刻,眼前浮现出的却是那小女人吃醋的模样。他移开目光,凝向远处漆黑茂密的树林,“文化差异而已,你从小生活的环境,拥抱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礼节,但是在东方人眼里,男女授受不亲,普通朋友之间的相处,肢体接触是有很严格的界限的。”
Nancy望着他,手在冰冷的空气里握了个拳,碧蓝色的眸光也似染了今晚浓稠的夜色,美得有些黯淡,“我从小生活的环境?”她轻笑了一声,“Le
,这也是你从小生活的环境,你也是受西方教育长大的,你会在意和朋友亲吻、握手吗?”
“以前不在意。”男人抽出一根烟,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齿轮微微擦出响声,青白色的烟随之燃起,遮挡住了他俊朗的容颜,寡淡的眉眼。
只听男人波澜不惊道:“认识她以后,会学着在意。”
他没有刻意吐出烟雾,可那带着薄荷香的烟却在他说话时,伴着薄唇的开阖而溢出口腔。
Nancy出神地看了半晌,直到他嘴角的第一缕烟雾彻底散去,她才轻声问:“为什么是你去适应她,而不是她来适应你?”
男人仍是没什么表情,“她脾气大,惹怒了不好哄。”
他说话时,口吻和他的脸色一样淡,淡得勾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可是Nancy却从这份平淡里,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宠爱。
是他对那个女人无条件无底线的纵容和忍让,他已然把这种纵容和忍让当成了习惯吗?
“你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她这样的妻子。”脾气大,惹怒了不好哄,这算什么?
男人这才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英俊的眉宇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深沉,“你叫我出来,就是要说这个?”
“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Nancy道,“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再退婚,很难看。”
江临沉默了几秒,黑眸里像藏了什么东西,深不可测,他勾唇一笑,却不是真的在笑,“所以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Nancy目光一凝,“你觉得是我怂恿长辈们这样做的?”
“不管是不是,Nancy。”男人掐灭了烟,平静道,“是谁的主意不重要,我的立场不会变。”
“你的立场?”Nancy深深笑了一声,“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在众人面前怎么打我的脸,不管Leopold家和Willebrand家的关系如何僵化,你都要退婚和她在一起,这就是你的立场?”
男人没答言,他的神色却在无声中说明了一切。
“你对她真是用情至深。”Nancy望着甬路上的格砖,语气里绕着清浅的笑意,“她一来,什么都变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出现?”
男人的眸色倏尔变得深沉晦暗,他的嗓音低沉,语调缓慢,“Nancy,你今天已经做得够多了。”
Nancy扬起笑容,“我做什么了?”
江临面沉如水,“别用你的心思去针对她。”
她这一天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是每到裉节上,她说出的话总能把事态推向对段子矜不利的方向。
今天他容忍她,是因为他害她受了伤在先,再加上她也没有做出什么真的伤害他女人的事。
但是下一次,任何人,哪怕只是将枪口对准段子矜,不扣动扳机,他也绝不会轻饶。
“针对她?”Nancy收起笑容,“你说我针对她?”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Nancy有些不可置信道:“Le
,我救过你两次,你就这样看待我?”
说到这件事,江临的眉宇忽然一凝,口吻郑重道:“你说的对,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若想拿回去,也可以随时拿回去。但是Nancy,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心就在她那里,我可以为你死,但不能和你结婚。”
“如果你的帮助一开始便是为了让我和你在一起。”男人顿了顿,“那么,很抱歉,请把你给我的东西,统统收回吧。我愿意回报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