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模仿过陈妙清的言行举止,风度气质,却被他更加厌恶。
尤其是在Le
离家出走之后,他对她的厌恶彻底不加掩饰了。
他心里大约觉得,是她的出现,害得他与那个女人爱情的结晶、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离家出走,八年不归。
所以她无数次想要和Le
修复关系,但是八年来,她连联系上他的机会都少有。
苦海无涯,回头无岸……
若是一条路走到了悬崖边,她不能回头,是不是只剩下,这最后一个选择?
段子矜一个人在夜幕下昏暗的小径上走着。
夜风冷得有些刺骨,让她突然想起了郁城三月的江水。
怔愣中,脚步稍稍一顿,背后立刻贴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遒劲有力的大掌扶着一件厚厚的外套按在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人裹了进去,不容挣脱,沁入鼻息的,是清冷的薄荷香混着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愠怒到微微冰冷的话音:“段子矜,大晚上的你一个人瞎跑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眼前漆黑的树林里茂密枝叶的影子,沉默。
男人的胸膛起伏得很厉害,段子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惊了惊,立刻挣开,他回过头来,“江临,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他一把将她搂紧,手掌按住她的头,按进怀里,沉声道:“没有。”
只是忽然眼前有些重影,脚步有些虚浮,五脏六腑像被人碾碎又重新粘合起来的,不舒服极了。
大概是这一天体力透支的严重,可他却不想让她察觉到。
顿了好久,直到呼吸重新平稳下来,男人才沙哑着嗓音问道:“怎么不等我,自己先走了,嗯?”
段子矜嗅着他身上的薄荷香,混乱的思绪终于安定了些,她闭着眼睛,轻声道:“不想呆在那里,不喜欢那里。”
说完,她又自嘲地笑了下,“我是不是很任性?”
男人闻言松开了她一些,手抚在她的脸上,指腹的温度很淡,和他的语调一样,“如果你真的任性,那小家伙应该还活着。”
她有无数种方法让他放弃杀它。
但她最后还是把它交到了他的手里。
再后来人群围上来的刹那,他看到她在夕阳的最后一束光芒里转身,双肩颤抖,心里顿然一紧。
那时便已经后悔了。
再后来,江南犹豫着将实情和盘托出。
江临这才得知,原来他不在时,她险些被毒蛇咬伤!
她又差点出事!
像是有人沿着他的血脉点燃了一把火,愤怒直烧进心里,灼得他疼痛难忍,恨不得一把揪起江南的领子给他一拳。
可是江南却一个劲地对他道歉说:“堂哥,对不起!我知道你怪我,一开始不说出实情,不是因为我怕挨揍,而是……”他一咬牙,“现在就算你想打死我,我也绝无半句怨言!但你一定不能辜负嫂子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
江临被这四个字,彻彻底底的击溃。
他知道江南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对他说出实情。
他也知道,原因并不是他怕挨揍。
若他这个弟弟真是胆小怕事,也不会在那时沉不住气地迈出那一步。
——都是因为这“一番苦心”。
Willebrand家不能和Leopold家闹翻,他亦不能对Nancy手上因他而受的伤置之不理。
她成全了他的孝和义。
把所有的噩梦都留给自己。
心疼得抽搐了几下,男人将她重重压进了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心间巨大的漏洞,“又自己一个人躲着掉眼泪?”
他的语气很淡,段子矜却从这淡淡的语气里听出了某种浓稠的情绪。
也许是太过平淡,平淡得刻意,所以显得浓稠。
她抿了下唇,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谁掉眼泪了?”
男人的指腹滑过她的眼角,干涸,没有水渍,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嗓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了,沉沉的,像是低叹:“段子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段子矜被这道嗓音勾得眼眶一红,她却撇了下嘴,“什么叫拿我怎么办?我承认一开始我想救它,可是最后……我也没太无理取闹,至于让你这么为难吗?”
男人猛地收紧了手臂,勒得她腰间一痛,“还逞强!”
她怔了怔,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