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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傅总,都已经按照最高规格装饰完成了。”
“请柬呢?”
“各界名流和大新闻社的记者也都允诺晚上会到场。”秘书翻着日程本,“这次还是让茂添替您出席吗?”
茂添是傅言的生活助理,也是蓝月影视对外公布的最高执行总裁兼董事长。
“嗯,把我的那份请柬寄到傅宅。”
秘书点头应道:“是,傅总。一份请柬寄到傅宅。”
“两份。”傅言用钢笔戳了戳桌面,更正道。
“两份?”秘书有点懵,“那,那……另一份请柬的台头怎么写?”
“米小姐。”
米小姐?女的?
秘书更懵了。
在傅总身边工作有些年头了,她从来没见过他身边一米之内出现过任何女性生物,所以一直就觉得,傅总简直是娱乐圈这汪浑水里难得一见的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啊。
……这米小姐,什么来路?
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穿着黑衣的男人正摇动着手柄,慢慢将咖啡豆碾成粉。
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赤着脚从卧室里走出来,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能抵这间套房半个月的租金。她循着咖啡香走到客厅,睁着浅碧色的眼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一下,用流利的德语吩咐道:“四九,我来磨咖啡,你下楼去帮我买点东西。”
“是,小姐。”男人低头应下。
四九出门时,年纪稍长的男人正从外面回来,他鹰鼻星目,宽额方颔,五官是西方人特有的立体深邃。
见到他,四九俯身问好,“先生。”
江逢礼睨着他,表情很淡,“去哪?”
“小姐吩咐我去买一盒红茶。”
“红茶?”江逢礼浅色的眉毛微微一挑。
放眼整个江家,对红茶情有独钟的人,只有两个。
一是那女人,二就是她的儿子。
江逢礼想了想,“是大少爷要过来了?”
江姗踩着莲步走到门厅,笑着催促道:“爸,你再问下去,客人来了就没茶喝了。”
“去吧。”江逢礼杵着绅士棍走进套房,没再看四九。
他脱掉了黑色的风衣,妥帖地挂在衣架上,又摘掉礼貌和衬衫上的蝴蝶结,这才转身对候在咖啡机旁边的女孩说:“还是我们阿姗有本事,老爷子召了他八年,也没能让他进一趟家门,早知道……我几年前就该带你来了。”
“几年前你带我来也没用,爸。”江姗歪着头看着他笑,明眸皓齿,眉眼弯弯。明明是天真又可爱的姑娘,眼底偶尔划过的算计,却能在一瞬间让人产生几近惊骇的错觉,“能拿的住江临的人,现在才出现。”
水壶发出一声响,江姗取了只杯子,装了几匙咖啡粉进去,随着哗哗的注水声,杯子渐渐被填满,浓郁的咖啡香飘进了空气。
江逢礼略显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你动了他的女人,他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江姗笑着把咖啡杯放在碟子里,端到父亲面前,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动他的女人了?”
江逢礼蹙眉。
江姗又改口道:“不,应该说……我动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姗在他身边坐下,“爸,你是看着江临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他的女人,无论用什么手段。”
“所以……”
“所以不管外界怎么看、怎么传,我能伤到的那个,绝非他真正想保护的那个。”江姗垂下眸,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江逢礼一时陷入沉默。
恰逢此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江姗停下手里的动作,浅色的眸子带着冷淡的笑意望过去,“这么快就来了?”
“三七,去开门。”江逢礼唤了一声。
一旁静立的白人保镖马上走过去,拉开了门栓,将门完全打开。
门外,是一个英俊得不可思议的男人,眉眼清隽,神色寡淡。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虽然熨帖得一丝不苟,却并没有打领带,看得出来与平时罄然严整的模样大不相同,好像……只是回家探亲访友一般。
这个男人,不仅继承了江家的高贵霸道的血统和睿智非凡的头脑,还融汇了他母亲身为一个东方女人与生俱来的倾城典雅。
正如现在,他身上那股与世无争的亲和力,像极了那个一辈子都微笑着的女人。
江姗毕竟年轻,就算再聪明,也少了些成年人应有的稳重,许多事做起来不计后果、不留余地。
江逢礼只希望,他这个侄儿……回击的力度不要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