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株粉月季。
段奕就这么挂在了月季的枝丫上,一身月白外衫被那红的粉的花儿给染得一片斑驳。
云曦丝毫不觉得段奕被她揉烂一番有什么罪过。
倒是青衣,见了段奕后两腿下意识的一弯,段奕一个眼风朝她扫去,她那膝盖才没有弯下去,但语气还是比平时弱了一些,神色也少了以前的冷傲,“小姐,这这……他……”
“这个人,你记住了,不许给我向旁人透露出一个字来,听到没有?”云曦声音严厉的说道,
青衣看向段奕,段奕却是没什么表情,施施然的从身上拈掉粘到外衫上的枯枝败叶,又顺手弹了弹袖子上的灰。
“好……好的。”青衣点头回答,但那表情有些挣扎。
云曦不理会段奕,与青衣往曦园而去,至于段奕么,她认为他能随意的进来就能随意的出去。
青一从树上跳下来,扶起自家主子,一脸都是疑惑,那小丫头怎么这么狠心?手劲也忒大了些。
段奕一脸嫌弃的将他一脚踢开,“你出的主意就没一个好的,你不是说女孩儿都喜欢浪漫吗?选个高处一起看云看风景,还建议我选棵树啊假山什么的,可她怎么还生气了?”
青一揉着被他家情盲主子踢痛的屁股,满脸委屈,“主子,您选得树也太高了吧,都十丈高了,人家小姑娘怕是已经吓着了呢!”
段奕:“……”
……
安氏带着谢询回了东院谢询的院子,谢锦昆难掩心中的怒火又将母子二人骂了一顿后,才拂袖而去。
谢锦昆骂着安氏时,安氏一直没敢吭声,而是忍着心头的恨意。毕竟这几日大女儿丢了府里的脸面,二女儿偷偷将人带进府里害得谢锦昆的书房里失了窃,现在又是小儿子。她要是还嘴,以谢锦昆的性子,只怕连她也要打。
夫妻二十年了,她为他出谋划策,求娘家嫡兄长为他的官路铺路,他如愿的当上了兵部尚书,却为了他的前程,为了不惹着老夫人不丢掉谢氏族长之位,竟然下着死手打着谢询,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啊。他也下得去手?
“娘,我身上好痛啊,娘啊——真的好痛啊——”谢询一直哼哼的哭着。
“儿啊,你且忍着点,娘这就让人去请大夫,上了药就会好的。阿询你且忍着些啊。”
安氏着人去请大夫,刘嬷嬷端着一盆水走进来,“夫人,给三少爷先擦擦身子吧。”
安氏点了点头,伸手揭开谢询身上被打破了的衣衫,不禁猛吸了一口凉气。
谢锦昆为了解恨,是命谢询脱掉外衣只着一件里衣打的,那里衣已被鞭子抽成了一条条,而那烂布条下面的肉,更是触目惊心的一片模糊。
“刘嬷嬷,去将那个小桃给我拖过来!”安氏咬牙切齿,小桃虽然长得轻佻,却是个口风紧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乱嚼舌根,正因这样才放在了儿子的屋子里,可这次为什么被老夫人发现了她身上的镯子?
府里的宋大夫人被请来的时候,小桃也被两个婆子给架来了。安氏命刘嬷嬷好生协助宋大夫给谢询上药。这才让人将小桃拖到另一间屋子里。
小桃由于刚刚流掉了孩子,那脸色惨白得吓人。一张妖娆的脸更像是老了好几岁,直接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妇人。虽然换了条裙子,但上面还是沾有不少血污。
想到刚才谢询那一张怒得变形的脸,小桃心头更是凉如寒冬的冰雪。
她陪了那男子三年啊,三年了竟然是如此的待她。将所有的罪都推到她这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她如何承受得起?还一脚踢上了她的肚子。就在半月前,她不是告诉他,她已有了身孕吗?他怎么还……
她两手撑地的半趴在地上,望向安氏时,吓得两眼的泪水瞬即就掉了下来,嘴唇哆嗦着。谢询被打,只怕夫人也不会放过她。“夫人,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大小姐嫁妆的事,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安氏不耐烦,“行了,别哭了,你且说说,你那镯子是怎么到了老夫人手里的?是不是你自己送过去的?三少爷送你东西?难道是让你拿来显摆的吗?”
小桃这时突然不哭了,对呀,要不是那月姨娘与三小姐,她哪会被老夫人打?被谢询踢掉孩子?
她抹掉泪水,咬牙说道,“夫人,是月姨娘,她绊了奴婢了一脚,奴婢藏在身上的镯子就掉了出来,月姨娘就说是奴婢偷的,三小姐还强行拉着奴婢到老夫人那里去告状。”只要弄倒那两个该死的女人,她无所谓说谎。
安氏两眼瞬即一眯,居然是那个贱人?难怪刚才在百福居外面听到的声音那么耳熟,还真的是那个死妮子,谢云曦,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