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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昏迷的赵青胸口一阵起伏,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一方昏暗清冷的天穹,天穹仿佛一块灰暗的幕布所笼罩,没有一丝光亮,四周出了诡异的风声之外是死寂一片。
赵青感到胸口一阵阵的疼痛,眉头不由得一皱,原先被压制的伤势反噬之后十分严重,不仅脏腑受伤严重,浑身数条筋脉更是直接被堵塞住,一丝一毫的真力都无法运转。
“真是糟糕啊,这又是什么鬼地方?”赵青嘴角一瞥,喃喃的说道,说罢挣扎着开始爬起来,想要仔细的看看这陌生的地方。
“咔嚓”一声脆弱的裂响自赵青的手下传出来,仿佛是什么东西被压断了,手掌心微微的感觉到刺痛。
赵青抬手一看,原来是一段灰白的残骨,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严重的风化几乎将这根残骨销蚀成骨粉,所以才承受不住赵青手掌传来的力量而破裂。
突然赵青目光一惊,后背开始冒出嗖嗖的凉气,随着他目光的移动,他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几乎密密麻麻都是残破的白骨,这些白骨何以千万计,将赵青簇拥在无数白骨之中。赵青拨开杂乱的骨层,伸手抓了一把地下如细沙般的灰白之物,凑近一瞧,才发现满满手心里抓着的都是风化了的骨粉。
随着手掌的松开,骨粉透过指缝飘飘洒洒的落下,赵青面色巨变,整个人不顾疼痛猛的站了起来,向着四周放眼望去。这一望简直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眼中所看到的景象。
到处都是灰白色的残骨,连远远的天地边际都是白骨铺满了,无数白骨散乱的铺满着这方未明的世界,这简直是一方白骨的海洋,点点幽光磷火漂浮在虚空中,随风摇晃着飘向远处。
在这些磷火忽闪忽闪的掩映下,赵青目光扫视,眸光中震惊之色不变,由远及近的大地之上,到处都是漫山遍野的骨头,有些破损的残骨如人形,有些接近于各种飞禽走兽的形体,更有一些残骨大如山岳,如一尊活生生的巨兽般横亘在无数白骨之上,而那种形状就是赵青也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生物留下的。
这里根本不能走路,一脚踩落就能踩断数根残骨,随即就陷入厚达数寸厚的骨粉之中,对于重伤的赵青来说可谓是寸步难行。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多的尸体又是什么生物留下的?赵青心中狂震,映入眼帘的都是无数的尸骨,不远处的骨堆中坐落着一尊高大数十丈的巨大骨骸。
“这好像是‘裂地魔象’,这可是洪荒少有的恐怖妖兽啊,成年了几乎堪比渡劫境的绝世高手,一脚跺下能有数十万斤的巨力,踏平一座小山不费吹灰之力,怎么死在这里了?”赵青眉头皱起,前方这座骸骨生前实力绝对恐怖,‘裂地魔象’筋骨坚逾精钢,就算是灵阶宝器都不一定能砸得碎,但是在这里却腐朽的快要散架,不知道这尸骸存在了多少时间。
左侧方赵青看过去,依稀看得出那座骸骨形似一种颇为巨大的猛禽,一双数十米宽阔骨翅耷拉在骨山之上,颈椎骨之上却不见了头部,仿佛其生前的刹那一刻,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斩落了头颅,直接死在这里。
骨海浩瀚,随着赵青目光的看去,几乎每隔数十丈左右的距离都有一座庞大的骨山耸立着,或呈现走兽之态,或呈现禽鸟形状,更有些尸骸千奇百怪,连赵青想对应都想不起究竟有那种生物可以对应得起来。
赵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躁乱平复下来,这片恐怖之地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现在的他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外衣遇上什么情况连一点反抗力都没有,而且把自己抓下来的那股幽光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赵青得随时防备着幽光再度袭来。
“哗”赵青双手成印,盘坐在骨堆之上,全身心的进入疗伤阶段。
只见赵青天灵之上升腾起一股光芒,这光芒圆润如盘,透发着晶莹的玉黄色神光,神光熠熠生辉盘旋在赵青头顶,垂落下一条条帘幕般的光芒。赵青仰天猛然张口一吸,形成的沛然大力化作一个漏斗,漫天灵气像潮水般用来,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到最后波动愈来愈大,竟响起潮水拍岸般的隆隆声音。
还好这个地方虽然昏暗阴森,但是天地灵气却是不少,严格来说竟是比之昊云仙宗一些寻常之地还要不错。这让赵青欣喜不已,此地灵气如此充沛,这疗伤的速度和效果必然会快上不少,在这种地方尽快的恢复实力实在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多。
天地灵气如瀑布般的垂落,全部涌入赵青的口中,浑身上下原先一条条闭塞的经脉正在慢慢的被冲开,五脏六腑也开始发出隐隐的宝光,背后一条脊椎此刻透发璀璨神光,无尽的灵气由赵青嘴内涌向脊椎骨内。
一条脊椎仿佛化成了奔涌不息的大江巨河,天地灵气涌入之后化作汹涌的巨浪,快速的涌向脊柱骨的尾端,一丝丝连通的经脉也开始豪光绽放,随着丝丝缕缕灵气无穷无尽的灌入,奔涌着流向全省无数的细小经脉。
赵青又仿佛打开了全身所有的毛孔,每一次穴窍之内都喷薄缕缕霞光,光芒冲天,似乎连全部的血肉都开始变作琉璃般的透明之色,都能清晰的看见骨血在缓缓有力的流动着。
身边无数骨骸经受不知天地灵气这般汹涌的冲刷之力,纷纷化作烟尘散向周围,一时间,这个地方烟尘滚滚,不时还有条条豪光闪射,灿烂如霓虹般的炫目。
全身心进入疗伤的赵青自然也觉察不到,遥远的远方忽的亮起一道光芒,又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更远的地方,先后出现数道光芒,随即也如鬼魅般的隐没。
不知不觉中,这方天地开始起风了,风势不大,但吹过大地却是格外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