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检视了自己一遍,一时也摸不清头脑地问:“我哪里不妥?”
靳子琦扬扬眉、无声笑着,她率先往里走,到沙发前坐下,倒了杯茶给他。
尹沥狐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受刺激了?”
两人一起长大,哪里见过她又是傻笑,又是这么殷勤地为自己斟茶?
“急急忙忙闯进我的房间,难道就不怕我把你推出去?”
尹沥不以为然,抱着竹篓子,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你男人呢?”
“有公事要处理,被拉走了。”靳子琦自己喝了口水解渴。
尹沥晃到沙发前,把竹篓一打开,搁到她眼前:“送你的螃蟹!”
靳子琦瞅着竹篓里那些跟拇指差不多大的小螃蟹,眼角一抽,尹沥却喜滋滋地在她耳边唠叨:“我听说吃螃蟹壮阳,正好,给你男人补补!”
“听不懂你胡说什么。”靳子琦差点夺过竹篓套到他的头上。
“喂,喂,有你这么道谢的吗?”尹沥装腔作势地叫了几声,凑过去,挤眉弄眼的,身上还带着点咸腥味,那形象,有些像猥琐的大叔。
靳子琦横他一眼,脸上笑意不减,连出口的威胁话,也没什么气势。
“说吧,什么事。”
“这都被你猜到了?”尹沥诧异地瞪她,然后刻意清了清嗓眼。
“你能不能给我放聪明点!”尹沥突然拉高嗓音控诉!
他修长的身子前倾,手也差点戳到靳子琦的额头。
靳子琦一愣,攥紧眉头,手也稍稍用力地撑在桌上:“怎么回事?”
“我把你养得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靳子琦瞬间明白过来,干脆靠在沙发上看尹沥的表演!
“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到哪里去了?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倒好,本末倒置了!你以为现在离开靳家,你还能保全自己嘛?”
“我告诉你,你最好马上去跟你爸爸道歉,至于靳子琦那里,我来想办法,最起码现在,不能跟她闹翻,你爸爸已经对你够失望了,在白家的事还没解决之前,你就给我在背阳处好好呆着!”
说到激动处,尹沥竟然站了起来,双手扶腰,梗着脖子,斜眼看着靳子琦: “不乐意?现在要你死要你活,都在白家点头之间!”
伴着一记冷哼,他扭头、双手交叉于胸前,愤然坐下!
坚持了一阵,突然大大地吐了一口气,瘫在椅上,恢复了他一贯的样子。
然后拿过茶杯咕噜咕噜地灌下,豪爽地一抹嘴角,说:“没了!”
能说出这番话的,在这个酒店里,除了她父亲那位情人还能有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靳子琦不得不感叹乔欣卉的狡诈和厚颜。
让乔念昭躲在背阳处,那究竟背谁的阳?
她的?她父亲的?还是两个都要?
她们母女倒懂得嫁祸于人!
靳子琦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来老虎不发威,总有人要把她当病猫来养。
她掠过左手的戒指,无声笑开,乔欣卉想要依仗靳家解决乔念昭惹的祸,确实也是无可厚非,不过事情貌似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尹沥看去,问:“哪听来的?”
他不可能那么巧就撞见乔欣卉与乔念昭,必定有第三者的转述。
而这话,又会是哪个第三者那么凑巧地听见?还这么清楚?
“打扫卫生的一位大婶在电梯里表演给一位客房服务员看的。”
靳子琦鄙夷地看过去,尹沥立刻举手招认:“也不是我想听的,我刚好站在后方,她们一提到大明星就讲得起劲,哪里会注意到我?”
靳子琦一手撑在下巴,一手沿着杯身描绘着杯的形状,心神晃动:“你说,我这股东风要不要给乔欣卉母女借借?”
“靳子琦!你家男人脑袋不好使,难道你的脑袋也秀逗了?这里面难道就没什么猫腻?你退一步,人家就会得寸进尺,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打得她们措手不及?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么任人错捏的软柿子!”
尹沥说到激动处,双手撑桌又站了起来!
靳子琦低头看着杯子,声色不动,眼底却闪过一道冷光。
这一次,确实不能再任由乔欣卉拿着自己当枪使了,如果她不主动出击,乔家母女待在靳家的处境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想起乔念昭那以怨报德的愤慨言词,想到乔欣卉这些年来的步步谋算,靳子琦深吸了口气,这个时候,又怎么能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