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摇温和的对杨昭说道:“你我之间的称谓,现在你随小白唤我兄长便好,至于行程也不用在意,于我而言修行便是漫游,而且我要去一趟很远的地方,又那处送你回太虚门也算顺道。”
杨昭听着云飘摇和自己之间的对话,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却下意识里不想往深入里想,直到听见要去很远的地方,但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不由有些忧色。
担心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无论是太虚门还是其他很远的地方,对于云飘摇这等妖族之人来讲都算得上是凶险的龙潭虎穴,他总不能劝说云飘摇这样的人物避而走之,不过忧虑的意思已经表现的非常清楚。
云飘摇说道:“那日在山谷之中我与陆吾相遇之事,便也罢了。现如今既然知道,却难以分辨之清,我总需要对这些事情做些交待。”
言语很平静温和,语速依旧缓慢,所说的内容非常简单清晰,因为这基于一个……简单清晰而强大的逻辑,无论你是正道还是魔道,无论这件事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他因,只要想与他为敌,那么就必须做出相应的交待。
这个,世间已经很久没有人需要做出这和交待,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对云飘摇有丝毫不敬,而上一次无奈做出交待的事情还是三千年前那南疆十万大山的满山雪花。
荒原上的风从白天到黑夜不停地呼啸,卷起原野表面厚厚的雪,却寻找不到干净的地方抛洒于是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落在地上,雪层依旧是那样的厚,无论是滚动的灵舟还是不甘的鸟儿,都无法在天空之上发出太过明显的声响。
某日风雪渐停,冬日从云层后方探出头来,鬼鬼祟祟地向大地投以并不热烈的目光,一日穿行近万里,在晌午之时终于来到了太虚门外。
杨昭本是低垂着头本在细想着云飘摇说出那句话的含义,但当灵舟来带太虚山畔之时,经过小白的提醒,他又开始显得格外兴奋起来。
杨昭双手撑着微冷的窗沿,回身望向舱内的云飘摇,想着先前他说过的话,就是这个面容寻常普通没有丝毫强大气息的一代妖王,只用了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人生出几分豪气之感,也不由得让人产生一丝感慨。
今日在灵舟之上的所见所闻里能够体会到云飘摇的强大,则更加令他震惊,忍不住问道:“妖王前辈,您究竟有多强?”
云飘摇正在闭目养神,听着杨昭的问题,缓慢睁开双眼,抬头望向窗畔的他,沉默片刻后微笑说道:“强大其实只是一种相对的概念,比如苍鹰之于蚂蚁,看似苍鹰强大,但苍鹰永远不会与蚂蚁相搏,所以蚂蚁并不弱小。”
杨昭摊手说道:“妖王大人,您说的话太过深奥,我有些听不懂。”
大师兄笑了笑,双手指着窗外的天空,缓步踱到窗旁与他并肩站立,看着冬日里的苍茫大地,缓声说道:“这或红妆或素裹的世界里其实被人为区隔成了很多不同的世界,比如人间与市井,比如煌煌神殿和破落的道观,比如所谓的世人不可知之地和充满烟火气的真实人生,据闻修真界中玉弥宗首座讲经时,有无数飞蚂蚁浴光而起,你说这位首座究竟到了何等境界?又比如说某些不可知之地里的那些老不死,那他们又该如何强大?然而这些人永远不会出现,至少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在人间出现过,那么他们便是俯瞰蚂蚁的苍鹰,虽然强大但并不会伤害到你。”
杨昭好奇问道:“那些所谓老不死们,他们是什么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云飘摇认真回答道:“老不死就是老不死,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如南斗山那样,世人知道却难以寻到的地方。”
杨昭认真等着听后续,然而没有后续。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忽然问道:“那您和陆吾这些人算是苍鹰还是蚂蚁?”
云飘摇叹道:“我们本应是荒原天空上的一只苍鹰,只可惜被自己套上了一道索链,从那之后我们都是这个枷锁中的囚徒,然后即便我们怎样挣脱,却也无法挣脱出这个囚笼。”
杨昭沉默片刻后说道:“成为您这样的强者,是不是身上都系着一根链子?”
云飘摇认真回答道:“陆吾忧心太虚门,相对而言自然更为难熬些,只不过你说的也不为错,每个大能之士自然都有自己的难处。”
杨昭想着这片天空,感悟着话中传来的气息,皱眉说道:“难道即便是传说中的仙人也是如此?”
云飘摇感慨说道:“我们这些大能之士已然被称为地上真仙,即便是飞升仙界,对我等而言也要以礼相待,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古籍上说的,具体仙界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然而天道照耀世间,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中,便总有些规矩需要去遵守,你幸而还非常弱小,相对要自由很多,也幸福很多。”
很简单的一段话,却让杨昭心头微动。
这段话里那些规矩和自由之类的词汇,让他隐约间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尤其是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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