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林兰的手臂,两人之间自动形成了一段间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还好吗?”但史蒂夫觉得她不好,因为林兰的身体还是热乎的,他发现自己从没如此希望她的温度能够降低一些。
他喜欢曾经那个“夏天的精灵”。
“如果说我很好,你肯定不会相信,但如果我说我不好,你又会担心。”林兰的嘴角还有一点点未擦净的血痕,“所以我要说,还不错,挺好的,你的能量真霸道,我差点抗不过去。”
史蒂夫本来有很多训斥的话想要说出口的,他还有些许的怒意未退,因为林兰的太胡来、她居然会把自己搞得吐了血,如果不给点教训,谁知道这女孩儿今后还会做什么蠢事。但当林兰柔软的身子埋在他怀里时,还一副嬉笑闹腾的模样,便是一句狠话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我不这么认为。”史蒂夫放缓语调,“我不介意你吸走我的能量,你想用来干什么都可以。但你吐血了,这就不行,我从没见过有人吐血还能好好的,所以它不正常。你得告诉我原因,我猜那和普通人吐血不一样,但我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以及,我不能看着你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如果不能将我说服,我会慎重考虑你是否可以当复仇者。”
林兰扁了扁嘴,有些不服气地说:“复仇者只要够强不就好了,我有自己变强的方式。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彻底将你的能量融会贯通,到那时,我还可以研制出医治超能人的方法,这不好吗?”她的喉咙有些嘶哑,这可能是因为身体灼热的关系,“也许还能打倒你。”
“复仇者不仅仅依靠力量而存在,克林特同样没有超能力,甚至没有铁甲护体,但他绝对是名了不起的复仇者。”他用拇指擦拭着林兰嘴角的血迹,“林林,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才能对别人负责。复仇者联盟不是敢死队,每一次的战役都是为了和平,不到万不得已,自我牺牲是愚蠢的行为。”
回忆过去的相处,史蒂夫.罗杰斯还从未对林兰说过什么重话,哪怕稍微严肃的话题他都能以轻松至极的方式给表达出来。因为他时刻都让自己看起来很容易相处,当然,他本来也很好相处,只是也会有攻击性的时候。
但今天的史蒂夫却不同,他很严肃,或者说,是严厉。他没有责怪林兰的意思,也许有一点,但不会很多。总之史蒂夫现在的状态就像林兰第一次见到身着制服的他,站在自家门口时的不怒自威,这就是美国队长的气场,在面对危机与战争的时候,他就会表现得异常凛冽,令人不敢靠近。
这前后差距可谓天壤之别。
除了那次之外,林兰就再也没见过他的这一面,因为通常情况下,史蒂夫对她可谓尽显柔态。林兰甚至一度怀疑这张俊朗的脸盘和温情细语,究竟能不能让他的士兵们服从他,这似乎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经过这次事件,林兰认为显然他足以服众。
哪怕史蒂夫根本没有大吼大叫,或是气急败坏的暴跳如雷。但这头雄狮只需侃然正色的站在那里,便是气势逼人的傲骨嶙峋,让人不自觉的肃然起敬。
想必史蒂夫也察觉自己过于严厉了,因为林兰的大眼睛里含着深深委屈,他明白这是装出来的,女孩儿可不会因此怕她。但也足够让史蒂夫觉得自己做了很不该的事,从而开始舒缓自己的情绪,然后低头亲吻林兰的头顶:“抱歉,我不是在说你这么做是愚蠢,绝对不是。”
他知道林兰是为了提升自己,只是低估了这么做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她现在就像高烧患者,皮肤烫得厉害。
“今天有名战士为了替我挡下激光能量的扫射,失去了一只胳膊和一只小腿。”史蒂夫的语气带着自责的情绪,“而我本该注意到这点将他推开,或是替他挡下致命一击。那名战士很年轻,只有二十五岁,很优秀,但他的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这让他想起了巴恩斯。
其实这种情况在史蒂夫的戎马生涯中屡见不鲜,他不是第一次眼睁睁看着战友倒下,曾经生活的年代每天都有人死。也总会有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就连他本人也都随时做好了牺牲准备。然而牺牲者固然伟大,但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并不值得效仿传颂,史蒂夫从不希望看到有人为他做出任何牺牲。
他宁可反过来。
“我很遗憾,但有时候,那是一种本能趋势,就好像你明知我周身冰冷不是病,可你依然会担心一样。”林兰惋惜道,“而我实在没那么伟大会轻易选择牺牲,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其实,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能告诉你,如果我说了,你就不会让我这么做,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变强。”史蒂夫凝视着她的双眼,“所以,你得告诉我你吐血的原因,那是否会给你带来副作用,你的身体会受到危害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是的,他没有理由斥责一个正在努力的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伤在身。
“在那之前……”林兰踮起脚尖,将脸向他凑近。
史蒂夫低头吻上她的嘴唇,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越吻越无法控制地分不开。林兰的嘴里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这让他的眉头不但紧蹙在一起,还伴随着一阵难受的心绞。
“我从没这么嫌弃过自己的血清。”他说,“它让你受到伤害,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被你赶出去。”
“史蒂夫。”林兰苦笑道,“我不是要跟你接吻。”但既然暖和的唇瓣都贴上来了,她又怎么拒绝得了。
“什么?”
“你太高了,能下来点吗?”林兰依旧踮着脚尖,“有话对你说,快附耳听来……”
当史蒂夫俯下身时,林兰以很小的,像吹气似得声音在他耳朵边上道:“这屋里有别人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