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觉得自己大概是F4里,最能体会到阿司此刻心情和动机的人了。
让他不禁回忆起,前世那个痴恋藤堂静的自己。
静轻飘飘地抛下一切远走异国,追寻她的梦想;他在被牧野的恳切言辞感动后,也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追随她脚步前往巴黎的道路。
然而在抵到目的地后,却终日举目茫然地徘徊在陌生的街头,不知何去何从。即使身处与心心恋恋的人同一座城市,心里也还是空虚的——以至于回国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自暴自弃的低谷中,既有深深厌憎着不善做出改变的自己的缘故,也有种无法靠自身力量帮助白手起家的静的痛苦。
早前只是怀疑而不肯确定的一点也终于得到了证实——不论这有多与他期望的背道而驰,阿司现在是真爱着他的。
一向拥有着野兽般的灵敏直觉的阿司,会嗅到暴风雨前刮来的咸咸海风中所蕴含的危险味道,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才会为无法反抗妈妈的强势而暴躁不安,自动自觉地早早地为他们感情的‘未来’开始考虑,不得不逼迫自身收敛躁乱的脾气,尽快成熟稳重起来。
人因有想守护的人而强大。
类不由得有些头疼,他的初衷看来注定要被破坏掉了——如今难道只能指望阿司在这四年里,通过学习,更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发展下去的可能性?还是说,盼望阿司的感情会随着时间而变淡或者变迁?
想起前世阿司对牧野表现出来的近似偏执的执着,他发现后者的可能性低得可怜,相对的,不好的预感却越发浓重了。
美作和西门看到类主动亲吻道明寺的这一幕,固然不太愉快,可念及这纯粹是出自类本人意愿的举动,他们好像又没道理去干涉;而且一旦考虑到获得福利的那一方马上就要远赴美国,跟他们相隔重洋好几年——毕竟是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情谊,骤然分开这么长时间,难免有些伤感和不适应。
怀抱着复杂的情绪,他们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有露出一丝嫉妒的神色,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暂时放纵阿司,不情不愿地一齐取消了上前寻隙搅局的打算。
……虽然那小子正捂着被亲过的地方笑得阳光灿烂,简直跟个白痴一样,非常非常的碍眼!
“阿司,”类微蹙着眉,忽然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想确认一下,‘两个’阿司的偏差值究竟有多大。
前世的阿司在面对这个问题时,给出的答案是——‘要让道明寺司这个名字连同道明寺财团的名声一起响遍全世界,接着爬到足够高的地方,去愉快地俯视他们不得不俯首称臣的难看嘴脸。’
心中早就醋海翻波的西门忍了半天,这下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我猜肯定是做全世界的国王吧。”
不料道明寺不屑地扯了扯弧度倨傲的嘴角,断然否决了:“才不是,那个我都差不多达成啦,怎么能称它为梦想。”
美作掩面:“……”
西门诚恳地赞美道说:“阿司,你厚颜无耻的程度真叫人惊叹。”
道明寺也诚恳地说:“其实在这方面,我不得不承认和你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
西门:“……”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看到狡猾的西门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美作一个忍俊不禁,噗地笑了出声。
类好笑地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了会,追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
方才还气势汹汹地把西门噎得说不出话来的道明寺这下却有些不好意思了,稍稍垂眸,他避开了类安静的凝视,细声细气地道:“我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和我爱的人永远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类:……
他是开玩笑的吧?
类还没出声表态,西门就抢先一步啧啧啧,旋即毫不客气地鄙视道:“光明正大?日本的法律是不支持两个男人结婚的,说这种话大话没有一点意义,等你完全摆脱你妈妈的控制,恐怕已经是7、8年后的事情了,届时你多半已经被家里人逼着跟哪位名门千金结婚了。不说你妈妈,就算是你那比较开明的爸爸,在同同意了你跟类在一起的前提下,也不可能允许你脱离日本国籍,就为了个婚姻的形式的。”
道明寺露出个自信又傲慢的笑容:“谁说我要像一个懦夫一样抛弃身份离开这片土地?法律?法律难道不是人制定的吗?既然是人定的东西就能修改。”
美作不抱期望摇摇头:“你是认真的吗,阿司?目前保守派占多,起码五十年内不要指望了……”
道明寺挑眉,野心勃勃地道:“我可以扶持一批思想观念不那么迂腐的新议员,只要给出足够的金钱数额,我相信会让他们改变心意的。”
西门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了:“不愧是阿司,你可真敢想!”他感叹着,又道:“你要用钱去砸死他们吗?贸贸然插手的话,政界的天草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问题当然还很多,”道明寺点点头,笑意加深:“但无论如何,总要什么都尝试过了,才知道到底可不可行。”
美作也不免听得热血沸腾:“届时要是遇到连钱财都解决不了的硬骨头的话,就交给我和总二郎好了。”
道明寺难掩得意地抬起下巴:“反正,等你们实际掌权了再来探讨具体计划吧。哈哈哈,本少爷的进度马上就要遥遥领先于你们了!”
西门龇牙咧嘴地嘲笑道:“噢!拜托,等你真能坚持超过1星期再自夸吧!”
他还是更倾向于相信阿司会在短短一周内就受不了那边的生活,自行打道回府。
道明寺不爽地叫嚣着:“开什么玩笑!等我回来,你们通通都要对我刮目相看了!”
“耶,你的国语水平好像有很大的进步,这点倒是真的~”
……
类没有参与进这场激烈的讨论中,始终保持着异样的缄默,勉强地笑着,看稚嫩的好友们在意气风发地指点山河的姿态,和宛若在闪闪发光的眼。
——‘阿司的梦想居然也发生了变化……’
这个充斥了此时整个脑海的认知差异,让他感到极其无所适从。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阿司正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智商大幅度下降,这样一来,给出的答案自然就……不能作数了。
类不禁叹息。
……算了,这些想多了也没用,但愿他在纽约的投资项目不会被无所不在的蝴蝶效应影响到就好。
所怀抱的忧虑并没有破坏类睡眠的质量,可在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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