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却只得低头应是。新仇旧恨一并在心头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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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关事发后,皇帝动了真火,朝上一片混乱忙碌,连蒋云所在的礼部也多了不少事,一连忙了几天,都是入夜了才到家。
柳氏自前两天着了蒋明珠的道被蒋老太太教训之后,这几日不是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就是在自己院中亲手弄些茶水点心,加意温柔,把蒋云伺候得十分舒心。
蒋云原本还想着宋芝出了事,这两日好歹要做个样子,多去宋薇那里看看,安慰一番,但偏巧儿子有些咳嗽,柳氏又甚是贴心合意,知情知趣,在她院中一拖就是好几天,也就把宋薇的事丢到脑后了。
柳氏给儿子炖了雪梨枇杷盅,见蒋云回来了,连忙又盛了一碗,端到他手边:“老爷也用些吧,这天气干燥,老爷又日日忙得这样,昨儿晚上还听老爷咳了两声。真是,叫人怎么放心得下?”
蒋云应了一声,吩咐下人把儿子带下去睡,一边把柳氏搂了过来:“这几天也是辛苦你了,老的小的都要你照看着些。”
“老爷言重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柳氏轻轻推了他一下没推开,便微微低下了头:“其实几个孩子也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也管不着他们的。”
“嗯?大点的,明瑾和明珠也才十四,能大到哪儿去,还要看着点的,”蒋云心不在焉地说了两句。
柳氏本想借着这话头把蒋明珠戏耍她的事说出来,细想之下,却又怕蒋云怪她跟小孩子计较,搬弄是非,惹老太太不悦,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念头一转,低眉道:“老爷...有些话,老爷可能怪我不懂事,可我放在心里当真是难受......”
蒋云奇了:“瞧你,有话就说吧,和我还说这些虚的做什么?”
“前天咱们志飞闹着不肯去族学,我问他原因,他说,学堂里有人说他是见不得人的妾室生的,”柳氏抹了抹眼角:“他小孩儿心性,问我为什么,老爷,您说我这...可怎么和他说呢。”
蒋云沉默了,只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柳氏见状,立时落下泪来,自责道:“左右当初是我自己什么都不管,只想跟着老爷,就算该有报应,落在我身上也就罢了,可如今受罪的是咱们儿子,他从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我......”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总会办的。”蒋云表了态:“等宋芝的事过去了,就请族里长辈做主,把明瑜和明珠的名字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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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云如今三十有五,膝下四个孩子,就蒋志飞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虽说管束得厉害,恼起来也会打骂几句,但心里着实对这个儿子宝贝得很,再者对柳氏也是怜爱非常。估摸着宋芝死后,他儿子宋清还不到二十岁,宋薇和蒋明珠不过是两个妇道人家,病的病,小的小,绝不敢有什么意见。
他这里计划得头头是道,第二天便把蒋明珠叫到了书房。
蒋明珠平素沉默乖巧,极少会被他专程叫去训话,进他书房还是第一次。
蒋云以文人雅客自居,喜爱书画,一进书房就是一阵纸墨香,聂玄随着蒋明珠的动作四处看了看,倒还真是看到了几幅不错的真迹。
蒋云跟蒋明珠独处得少,对她的了解远不如对蒋明瑾和蒋明瑜姐妹俩的,想着一会儿要说的话还是挺为难人的,一时就有些不尴不尬的,问了几句宋薇的身体情况。
蒋明珠眼观鼻鼻观心,蒋云问一句她就规规矩矩地答一句,半点都不多话。
蒋云顿了顿,终于还是把话题转到改名字上,蒋明珠依旧文文静静,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的名字是父亲和舅舅商议着取的,如今舅舅故去,父亲想改,女儿不敢有违。”
“好,好,”蒋云大大地松了口气,高兴道:“爹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蒋明珠苦笑:“只是我娘现在还病着,这件事,能不能等娘身体好些再办?”
“当然,”她既然松口答应了,蒋云自然也退了一步,何况现在宋芝的事正得皇帝关注,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改,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等年底敬宗祠的时候我再与族里长辈说,正式给你们改过来。”
蒋明珠点了点头,暗暗咬了牙,平平都是亲生女儿,做父亲的,竟可以偏心成这样。
既然如此,也就别怪她不顾及他的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