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铭也没有再和她说什么,转身松开筱悦的手:“我不能离开太久,不礼貌。”
“嗯,不用陪我,你快回去吧。”
陆宇铭微微笑着,笑她的善解人意。
他准备走,顾浅却叫住了他:“陆宇铭,我倒是很想知道,今天早上,你为什么把我拒绝在电梯外面啊?”
“那是高层管理人员专用电梯,你,不是。”
原来是这个原因。他是在说,顾浅没有资格坐那部电梯。
顾浅蹭地站了起来:“陆宇铭!早晚,你等着看,我要名正言顺的踏入你所谓的高层管理人员行列!”
陆宇铭身形微微一顿,大步离开,和来的时候一样。
顾浅向来懒散惯了,顾家家大业大,她又有一个哥哥顾深朗撑起顾家的责任,她完全只需当一个千金小姐就足够了。所以她在DG企业的工作,不过是兴趣罢了。
但是陆宇铭的话,却极大的刺激了她。
她第一次这么被人瞧不起,虽然陆宇铭有实力有资本对她说这样的话,但是还是过于伤人了。
顾浅从来就没有被人当面说过这样的话。
陆宇铭,那我们走着瞧。
……
隔天,顾深朗出差一个星期,飞往瑞典。按照往常,他不在公司,事情都由总经理代为处理。
但是陆宇铭也在这天休假了。
公司上下人尽皆知,陆总要订婚了。
于是公司的事情,交由董事会。
订婚的礼服,也在这天晚上,送到了陈筱悦手里。
她站在人体模特前,指尖轻轻的触碰,一路滑下。她想,陆宇铭明天,又会穿什么呢?和她的礼服颜色一样?
手机响了起来,陈筱悦收回思绪,也没有去看屏幕,手指提着礼服的裙摆,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她爱的不是这件礼服,她有许许多多的礼服和裙子。她爱的,是她穿上这件礼服,要去见的人。
曾经坚定不移的以为是顾深朗,现在才发现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陆宇铭。
“喂?”
“悦儿。”
裙摆骤然从她手里滑落,荡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陈筱悦的刹那间脸上的血色尽失。
“顾深朗……”
“难为你,在即将要成为别的男人的未婚妻的时候,还记得我。”
手机那头,顾深朗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痛心,没有失望,没有怒火,如同一汪死水。
陈筱悦莫名的有些冒冷汗,这样的顾深朗,太过陌生。
她握了握手心,有些黏黏的,她接着又轻声问道:“你……你会来吗?”
“……我怎么会来,亲眼看着你站在别的男人身边?还是带着笑容的对你说,祝福你?”顾深朗那边很安静,安静得只有他低低的声音,“悦儿,我做不到。”
曾经约定好,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两个人,如今却见面也无话可说。
陈筱悦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近在咫尺的礼服,她却再也没有力气伸手去触摸。
她总感觉自己和顾深朗这样通电话,像是在背叛陆宇铭一样。
顾深朗继续说道:“我不会来,悦儿。我……在瑞典出差,一个星期。我想,一个星期后,关于你和陆宇铭的满城风雨,也会告一个段落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面对事实。顾深朗,我们……”陈筱悦顿了一下,才发得出声音,“我们今生,注定只能是朋友了。”
“朋友?怎么做朋友?悦儿,你告诉我,怎么和一个爱了七年的女人做朋友?”
陈筱悦轻轻的叹气:“顾深朗,你以为我就能做到吗?如果当初,你的态度软一点,肯好好的谈一谈,事情都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只要你肯低头认错,好好的哄一哄我,我都会回心转意。可是……可是你没有……”
非但没有,而且还恶意的伤害了她。
不管是在语言上,还是在行动上。
她在课堂上晕倒了,在医院病*上无助彷徨的时候,他没有来,陆宇铭来了。他在洗手间肆意侮辱她,是陆宇铭救了她。在顾家,所有的长辈都在场的时候,她说分手,再无瓜葛,他也只是冷漠的站在那样,同意了她的话。
到底是他太骄傲,还是她太骄傲。
陈筱悦记得,在医院病*里,她对陆宇铭说——爱一个人,是低到尘埃里去的。你把一颗心掏出来,任他践踏,你会觉得痛,但是转身,你又巴巴的把自己的心送到他面前。
可是再坚硬的心,再卑微的爱,也经不起这样的颠沛流离。
她累了,陆宇铭刚好给了她一个足够安全的依靠和肩膀,她就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陆宇铭。
“那我现在做这些,也……也没有意义了。”
“是啊,没意义了。”陈筱悦说,“我们有过七年,够了。”
“不,不够。”顾深朗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阴沉,仔细去听,又察觉不出什么,“悦儿,你以为这样就把一切都定下来了?我告诉你,不会。我得不到你,陆宇铭,我也不会让他得到你。”
“你要做什么?你要对他做什么?顾深朗,你不要乱来……”
“担心他了?很好,你越是担心他,我就越……”
顾深朗的尾音戛然而止,他没有把话说完整,反而是挂了电话,留给人无限遐想。
陈筱悦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板上。
……
陆家,陆宇铭站在阳台上,手里夹着一根烟。
夜里风有点大,烟雾被风一吹,都散了,如同陆宇铭的思绪一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子被塞得很满,无法进行正常思考。他想了很多很多,多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发神经了。
明天就订婚了,一个订婚而已,为什么他却比结婚还紧张?
一开始他从没有想到,陈筱悦,会真的成为他的未婚妻。
原来缘分如此奇妙,一个月前还素不相识的她,如今却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真的爱了。
阳台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陆婼露出个脑袋来:“哎,哥哥,你在这里啊?”
陆宇铭侧身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妈妈让我跟你说,好好休息,明天有的忙,先养好精神,明天才能神清气爽的去见我嫂嫂。”
“你这个嫂嫂倒是叫得顺口。”
陆婼吐了吐舌头,闪身走了过来:“反正迟早的事嘛,现在叫,熟悉熟悉。”
看着她小孩子般的举动,陆宇铭眼神黯了黯。他把烟掐灭,轻声问道:“小婼,你觉得,陆家的担子,重吗?”
“……还好吧,我学的就是金融贸易。以后还可以帮哥哥你的忙啊,我们一起管理公司。”
这个担子,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
对于洒脱爱自由的陆宇铭来说,这就是个羁绊。或许对于陆婼来说,这是责任。
毕竟,陆婼姓陆。
或许陆言恒早就做好了准备,陆宇铭和陆婼,都是要为陆家承担起责任的。他有想过陆宇铭不会愿意,所以,安排了陆婼读了金融专业。
否则,也不会放任陆宇铭在英国多年。
只是陆宇铭觉得,陆婼还太年轻,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能不能应付得过来。等他和筱悦结婚,从总经理的位置退下来,让陆婼坐上去的话,企业里的人,会不会有异议。
把陆家的产业和事务都压在陆婼身上,他还是心疼这个妹妹的:“帮我的忙?也是,你该学着了,毕业后,就去公司历练历练吧!”
陆婼笑着点头:“好啊,这样每天和你一起去上班,感觉也不错。”
看着陆婼的笑脸,陆宇铭一瞬间想到了顾浅。
顾深朗能让顾浅嚣张跋扈,能让顾浅随心所欲,想上班就上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这个妹妹纵容得无法无天。
可是他却不能这样纵容陆婼。撇开他想要自由不要事业不说,他只是陆家的养子,陆家对他再好再如同亲生,也只是“如同”亲生。这么大的家业,陆言恒会放心的交到他手上,而让陆婼袖手旁观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
所以放逐他去英国,让陆婼学金融,陆言恒还有这一层关系在吧。
陆宇铭有些头疼,有时候,还是无知一点好。他站得高,把一切看得太透彻,懂得太多,也就得比别人学...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