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留两三个丫鬟侍奉就可以了,其余人都打发他们下去吧,以防影响我施针!”慕容灵语对着凤皓月吩咐道。
“是!”还不待凤皓月开口,那些丫鬟便听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几个平日里贴身侍奉侧妃的丫头。
“你也下去吧,我怕你太紧张。一旦施针开始,便不能被打断,否则母子性命都有危险。”慕容灵语说着,便作势要推凤皓月出门。
“不,我要等在这里,看着孩子平安!”凤皓月固执地站在那里,任慕容灵语再怎么推都岿然不动。
看他坚定的样子,慕容灵语也不好对皇子颐指气使,因此只能说道:“那你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不能靠前,也不许发出任何声响。”
而后又转身对着那三个丫鬟吩咐道:“你们也是,这是关系侧妃性命之事,你们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没我的吩咐,不可随意走动,知道了吗?”
“是!”那些丫鬟低眉顺目,十分乖巧。
见一切安排妥当,慕容灵语轻呼了一口气,而后坐到沈薇萱的床榻旁边,再次谨慎地把过脉之后,神色凝重地从果儿手中取过一枚银针。
银针细长,在光线的照耀下,发出莹白的光泽。
拾起沈薇萱的右手,那手白嫩纤长,一看便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族女子,虽然只是妾室所生的庶女,但显然身份也颇为尊贵。
慕容灵语捻起银针,小心翼翼地沿着指甲缝插入她的中指,而后轻轻旋转捻动,将银针没入指尖大约三分之一处。十指连心,若是平时,手指受到如此锐物的插入,定会疼痛万分,可是看向那床上躺着之人,依旧昏睡,似是感觉不到疼痛般。
这样可不行。慕容灵语想着,再次取过一根银针,视线扫向果儿,发现她双唇紧抿,似乎为自家主子心痛不已。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慕容灵语毫不犹豫地将针再次扎入沈薇萱的右手中指,同一根手指,几乎同一个位置,接连两次的银针扎入,沈薇萱的意识终于在疼痛中苏醒过来。
“啊……”她发出一声不自觉的呻yin,额头因为疼痛,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慕容灵语见她苏醒后,便小心翼翼地复将银针取了出来,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塞子后,用手指蘸了一些药膏,轻轻地抹在沈薇萱的中指上。
药膏抹上之后,沈薇萱只觉得指尖清清凉凉的,疼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而凤皓月听到沈薇萱痛呼时则紧张不已,心中更加懊悔自己的混蛋,虽然他从没有爱过这个女人,可她毕竟怀了自己的孩子。看到她的疼痛似乎因为那一小瓶不知名的药膏而有所减缓,他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找这竹公子来果然是对的。他不知道的是,那一瓶小小的药膏,花费了慕容灵语大半个月的时间才研制而成,因此珍贵异常,慕容灵语还从未给人使用过。
沈薇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视线略过慕容灵语,直接看向她身后直直站立的凤皓月,眼神就定定地看向他,没有诉苦,没有哀嚎,只有满满的委屈和不解。
而凤皓月则被她盯得如坐针毡,似乎一不小心,就要被她的目光盯得千疮百孔。看着她委屈的神情,他羞惭万分。
“主子,药草都准备好了!”
突如其来的喊声打破了屋内尴尬的氛围,原来是钱贯亲自端着药草小跑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也都端着慕容灵语之前吩咐准备的药材。看来这钱贯在性命的威胁下,果然办事效率很高,本以为要两三刻钟才能准备好的东西,他居然才过了一刻钟就备齐了。而且似乎为了以防万一,每份药材还都准备了两三份。要知道有些药材千金难求,而他却信手拈来般端了过来,看来这三皇子府果真财力雄厚哇!有机会的话要大宰他们一笔,慕容灵语暗暗地想着。
“侧妃,如今你已经苏醒,而且药材也已经备齐了,我便可以放心地为你施针了,如今你腹中的胎儿性命垂危,相信你比谁都在意,希望你能先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心思,专心致志地配合我的诊治,否则耽搁了,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沈薇萱忍着痛苦点点头,是啊,她有孩子了呢,如果说之前还因为夫君莫名其妙的三十大板而心怀怨气,那么在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之后,这些怨气似乎都不消而散了,毕竟,他也是自己腹中骨肉的亲生父亲。不过,是谁让他赐了自己三十大板,自己一定会搞明白的,如果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要那人偿命!
“一会儿施针的过程会十分疼痛,如果痛了就喊出来,但需记得,万万不可再昏睡过去,否则意识不清晰的话,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好!”沈薇萱咬着牙说道,她的脸色近乎透明般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而且由于体力不支,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便已经冷汗涟涟了。
“接下来尽量少说话,保存体力。”慕容灵语对她说道,而后又转身看向钱贯,“之前让你们去杜氏药铺取的安胎丸和回血浆可都取来了吗?”
“取来了,取来了!”钱贯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瓷瓶。想他亲自跑到杜氏药铺求药,好说歹说,那杜掌柜的也只是给了他三颗安胎丸,和半瓶回血浆,也不知道够不够用。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慕容灵语昼夜研究的心血之物,本就没有多少储备,称得上是杜氏药铺的镇店之宝了,如今杜齐肯拿出这么多来,已经是给了三皇子天大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