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酒默了下,再抬眸看他时、她脸上已经有温软的笑意。
好似,刚才那个哭泣失控的人浑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她弯起唇瓣,清清浅浅地一笑,“薄先生,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可以吗?”
薄书砚冷眼盯着她,“傅深酒,你最好说点好听的话出来,如果有一个字让我不顺心……”
他的薄唇蓦地抵上她的耳廓,哑声,“我不介意现在就办了你!”
傅深酒心脏一记猛跳,那本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愣是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再也不吭声了偿。
薄书砚这是威胁!赤果果地威胁!
如果她要是再说,岂不是在变相地邀请薄书砚……办她。
不说,现在铁定不能说了。
薄书砚等了良久没有听到声音,这才撤回身去看她,沉眉垂睫,“怎么突然又不说了?”
傅深酒咽了咽口水,一双清瞳闪了又闪,弱弱道,“我…突然忘了。”
薄书砚单勾唇角,也不说话,就那么幽幽地看着她。
傅深酒被他看的不自在,自己主动开了口,“薄先生,有医药箱吗?我嘴疼。”
看着突然变乖的某人,薄书砚默了下,这才淡漠地用下颌指了指储物室的方向。
傅深酒如获大赦,急忙快步进去了。
等她自己处理好嘴唇上的伤口出来时,薄书砚已经进了书房。
傅深酒知道,他今夜是真的动怒了。
后背一片寒凉,深酒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刚才提了离婚,薄书砚会怎样。
……
薄书砚没有回卧室,一夜相安无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傅深酒都没有见到薄书砚,薄书砚更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日子又恢复平静,若不是再一次接到薄渊爵的电话……
“阿酒。”薄渊爵原本清润温柔的嗓音,有着鲜见地沉重。
正在看书的傅深酒立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心里升起一股浓重的不祥预感。
她轻轻地喊了声“薄大哥”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薄渊爵那边也沉默下来,过了良久才再度开口,“医生说,玄野这一次陷入昏迷,情况好的话会再次醒过来。若是情况不好……”
薄渊爵没有说下去。
深酒的一颗心紧紧地揪起,“如果不好,会……怎样?”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结果,但任怀着期冀问了这一句。
当年出事的时候,傅玄野替傅至庭挡了很多刀,有一刀伤及内脏,几乎致命。
这两年多以来,傅玄野被傅至庭带着四处奔走、忍受颠簸之苦,本就羸弱的身体恐怕早已被折腾的不成模样……
想到这里,傅深酒恨不能立刻插翅飞到傅玄野身边,亲自守着他、照顾他。
在这个四分五裂的家庭里,她仅剩的一点美好记忆,全是关于自己这个弟弟的。
如果连他也……
想到这里,傅深酒蜷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她咬着还未全好的唇瓣,执拗地又问了一遍,“如果不好,会怎样?”
她期望,薄渊爵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是薄渊爵说,“如果不好,可能……”
薄渊爵最终也没有把这句话说完整,他只说,“阿酒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相信玄野会挺过来的。”
可是他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太过明显!
傅深酒身子一软,跌落进沙发里,小脸惨白,过了好久都没有再出声。
“我已经定了两天以后回英国的机票。阿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薄渊爵的声音异常柔和,有一种欲言又止的味道在里面。
傅深酒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哑着嗓子问他,“薄大哥,你是为了公事回去,还是为了……玄野。”
薄渊爵默了下才回,“阿酒,不要再逃避了。你已经错失了太多和家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跟我走,好吗?”
“走…”傅深酒听到这个字,怔愣了下。
“阿酒,还有两天的时间,你可以认真考虑。”薄渊爵的声音越发地低柔,“另外,这次去了英国,玄野一定不希望你再离开。所以,你和薄家的事情…你也得打起精神来,尽快解决。”
傅深酒将脸埋在膝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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