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是谁的呼唤,赵明河只感觉自己就要离开这片黑暗,却竟有些不舍了。
离开了这片黑暗,便是另一片黑暗罢。
她想。
只是在这里,她不用与林辉夜为敌,不用接受林辉夜已经忘了自己的事实,不用再被林解语仇视,不用再背负任何命运的枷锁。
已经,没有任何人需要她了。
赵明河想。
仿佛那黑暗能听懂她的诉求,本来轻飘的身体沉了下去,沉浸无边的黑暗中。
“明河。”
“明河。你在想什么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明河又听有熟悉的声音正在呼唤自己,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只小船上,船头……竟坐着林辉夜。
“陛下……”赵明河一惊,差点从船上掉下去。
“刚朕见你一直盯着湖面看,在想什么?”林辉夜从船头站起来,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没想什么。”赵明河侧过头,眼神又飘在湖面上。
“看着朕。”没过的一会儿,林辉夜便已经走到了赵明河身边,她伸出手抬起赵明河的下巴,迫使她望着自己。
仿佛给了自己理由,赵明河有些贪婪的望着这个居高临下的人儿,就见天空蔚蓝,河岸两旁开满了大片的桃花,偶有微风吹过,将那粉嫩的花瓣吹落在林辉夜的发间,使得那灰色的长发多了一丝柔和。
赵明河有些失神的伸手替林辉夜摘去发间的花瓣,却见林辉夜将自己的手抓住,贴在脸上。赵明河只觉她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对自己说……
“明河,朕还爱你。”
小七被忽然在昏迷中哭出声来的赵明河吓了一跳,赶忙找来毛巾帮她拭泪。
“到底是梦见了什么……”小七皱眉,发现怎么也擦不干赵明河的眼泪。自从族灭以后,她很久没有看见赵明河这样了,就连上回被林解语捅那一剑也没见她哭成这样……
“既然梦里让你如此难过,你就快醒罢。”
小七扁嘴,任由泪水掉下来。
她就守着赵明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了。
夜里的时候,小七睡眼朦胧。她下意识的往身边摸了摸,空的。空荡的触感让小七一下惊醒了,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竟盖着被子。
“明河。”想也没想,小七立马下地,呼唤赵明河的名字。这么多年来,小七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找不见赵明河,害怕这个偌大的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明河?”
然,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
小七心下一惊,赶忙推开屋门,却在屋外望见了伫立在夜色中的赵明河。她就见赵明河只披一件薄衣站在不明亮的月色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去哪了!”看见人的一瞬间,小七又哭了。她扁着嘴忍着,想要打赵明河一拳又舍不得。
“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就起来走走。”赵明河见小七这副模样,笑道。
“你还笑!身上的伤疼不疼了?也不知道休息,惹了风寒要怎么办??”小七一面絮絮叨叨,一面将赵明河推进屋里。“躺着!”
“不是特别疼了,乌澜的蛊术还是很强大的。”赵明河顺着小七的意思,躺下。
“蛊术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体还是要原本的才好。”小七道。“她在你身体里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有害。”
“不要紧。”
“你不要紧我还要紧呢!”
“我睡了多久?”
“五六天了罢。”小七道。
“冥姬呢?”
“你受伤的那天来看过你,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便走了。”小七不待见冥姬,气呼呼道。“哪有你这样的,布下主帅倒了也要进攻的命令,虽然我们胜了,可是你万一要是有事……”
“不会的。”赵明河闭气眼睛道。“我都还没覆灭磐朝,怎么会有事。”
“一定要这样做吗。”小七道。“既然痛苦,就放手,我们走好不好?我们再换名字,去别的国家,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就是无法忘却,无法释怀我才在这里罢。”赵明河淡淡道。“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
“那我就陪你走下去。”小七紧紧握着赵明河的手道。“一起走到最后!”
“嗯。”赵明河笑,她想,握着她的这双手,真的很温暖,是她无数彷徨痛苦中,唯一的依靠。
深冬的时候,林辉夜再一次听到庸然这个名字。因为这个隐忍不发的将军终而还是没有忍住,竟对佞刹出手了。
“那边战况如何?”林辉夜私底下召见了兵部尚书李伟光。
“现在赤国同佞刹交战正值热烈的时候。”李伟光道。“听说赤国派出了庸然将军,出征到现在,没有败过仗。”
“没有败过仗?”听到这句话,林辉夜眉梢微挑。在她的认知中,没有败过仗的人,永远只有赵明河一个人。虽然……她被俘过。
“是。”李伟光继续道。“他打仗的时候一直是冲在最前面的,传说中他的宝剑所向无敌,能有以一敌百之效。”
“什么传说。”林辉夜道。“朕要的是事实。”
“是……臣这就去查清楚。”李伟光退后一步,弓腰道。
“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手下的几名将军随时进入备战状态。”林辉夜合起摇扇,道。“做好迎接庸然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说不出口的秘密,才是真的秘密。
比如,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