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听岔了。本能的升起一股子警戒,莫氏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叫她过来一趟,更不会只是单纯的要与她聊天,这些话本就不是轻易能能问出口的,尤其莫氏承认了她想要她死。
“妾身不知究竟为何惹得太夫人不喜。难道妾身嫁入明家这些人,待太夫人不敬,对明家不忠了?”这是千惜心中真实的疑虑,明明那个时候莫氏待她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论及你的所做所为,这些年你为明家做的事儿并不差,怪只怪你心中没有葳儿。”莫氏犀利地指出,半眯着眼睛道:“哪怕你嫁入明家这么多年,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的大儿,可他却是将你放在了心尖上,你不喜大儿的****,却又无法反抗,这些年你隐忍着,不过是因为你尚未强大,阿弘几个也都还好。但如今不同了,阿弘与阿泽都已长成了,亦为大儿的左膀右臂,你该是想着如何脱离大儿了吧?”
千惜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的心思在莫氏面前无所遁形,千惜险些失态,反应过来极快地咬住唇,将那欲脱口而出的惊呼咽了回去,“不知太夫人与老太爷的关系又是如何的呢?”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莫氏的话,不管千惜如何地回答都是错的,千惜想了这样的法子,直问着莫氏,“太夫人就对老太爷一心一意吗?依妾身所知,太夫人年轻时与老太爷的关系也并不见得融洽,以至于陛下出生不久便被老太爷抱走,这也造成了太夫人与陛下的关系并不十分的亲近。”
“却是不知,如今的太夫人与老太爷难道就是一心一意,太夫没有半分的私心?”千惜直问,莫氏听得猛地站了起来,却又一下子的惊醒,“你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妾身曾与陛下说过,陛下这一生或荣或辱,妾身与他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不知这样的答案,太夫人可是满意?”这话是千惜说过的,并不只是说过一回。
“太夫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陛下,却不知可曾顾忌过陛下的心情。陛下心中有有妾身,太夫人却为莫家而要置妾身于死地,哪怕陛下显露了要护着妾身的意图,太夫人也依然未变,今日太夫人问的这些话,若是妾身猜得不错,太夫人只怕是要一字不落的告诉陛下的吧。太夫人对妾身动手时,怎么就没有想过陛下的难处呢,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陛下为外头的事儿绞尽脑汁,太夫人却要与妾身为难,难道就是想要让陛下纵是回府亦不得安宁,亦需为家中琐事烦扰不堪?”千惜一字一句地张口,字字是为了明卓葳,她本能的觉得她必须要这样的做,原由如今尚未来得深纠。
而且说出这些话后,千惜更觉得自己底气足了,“只是太夫人纵是未曾为陛下想过,妾身却需为妾身的夫君着想,这也是妾身明知太夫人设下陷阱却依然前来的原由。妾身无能为陛下分忧,只愿不再让陛下因妾身之事而费心。妾身也希望太夫人能多顾及陛下。”
“放肆!你岂敢如此同我说话。”莫氏听着千惜话,完全没有按照她原先想的套路进行,反倒她自己被千惜给逼到了角落,莫氏举起桌上的茶杯,直接要往千惜那砸去,千惜只觉得不对劲,更感觉到一阵劲风而来,可是却没想到莫氏竟然会动手。
千惜本能地躲闪,不想却跌入了一人的怀抱,茶杯落地,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冰冷的声音道:“够了。”
一被抱着,千惜便已经知晓是谁,一时间打了个冷颤,若不是她一直对莫氏防备着,哪怕莫氏表现得无害,她也一直警惕着,刚刚她但凡说错了一个字,怕是落入莫氏之手,明卓葳也绝不会再救她。莫氏,莫氏当真是狠,狠呐!
千惜感觉到牙齿一阵颤,她死死地咬着唇,不敢让明卓葳有所察觉,倒是心有余悸地唤了一声“陛下!”
明卓葳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必说话,呆盯着莫氏,莫氏同样神情冷硬地问道:“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我是你娘。”
“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母亲这些年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千氏如何,我也是心里有数。”明卓葳皱着眉头地说话。莫氏被气得够呛啊,胸口阵阵起伏,“我是你娘,难道我会害你吗?可她却未必。”
“母亲不会害我,却也不会帮我。比起母亲来,千氏总是比母亲理智得多,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明卓葳冷硬的话,几欲让莫氏吐血。
她布下这局,原想把千惜自此打入深渊,没想到却被千惜反戈一击,她原与明卓葳的关系便算不上好,如今被千惜这般直接不曾念及明卓葳,往后,往后她纵为太后,亦不过白担了一个虚名。
“大儿,难道你当真觉得我不如她吗?”莫氏拼命地想要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绝不能这样放弃了,她的大儿即将登基,她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太后,岂是千惜可比,更不能比千惜不如。
“母亲如何对待二弟三弟四弟跟六弟和小妹的,还有千氏是如何对阿弘兄弟的,我都见过,母亲对我,还真是厚此薄彼得很啊!”这一份的不满,非今日而起,上一世就已经积累至今,只是他一直念着这是他的生母,多有忍让,不想她却步步紧逼,依然想他这一辈子孤家寡人。
“往后母亲不必再唤千氏了,千氏不便,日后贵为皇后,自当为我打理后、宫命妇诸事,我不想换一个妻子,所以,须得防着母亲动手。”明卓葳说到这个份儿上,是真真不留情面与莫氏了,莫氏指着明卓葳,“你个不孝子,你就不怕我将你做的事儿昭告天下?”
明卓葳冷冽地扫了莫氏,果然,他的母亲啊,从来就不曾为他着想过,一但他不曾随了她的意,她便要毁了他。
“母亲若是想让三弟他们一同陪葬的,想说什么就只管说吧。”多么讽刺啊,他竟然地想要用他的同胞兄弟来威胁他的母亲,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