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新茶收购要比往年难,咱们宁愿早下手!”
大顺道:“今年给什么价?”,曹新民道,“在去年每斤60文钱基础上加10文!最多加到20!至于陈茶吗,先不要急,先跟着看看!”
曹新民吩咐完,让大顺快去准备,大顺却迈不开步子,欲言又止。曹新民问:“大顺,还有什么事情吗?”
大顺嗫嚅了半天才说:“掌柜的,厨房里吴吴妈的侄女小燕,她她也想这次随我们一道回祁门老家探亲,你看这——”
曹新民板起脸来道:“我说大顺啊,你这次是去办大事,怎么能带一个小女子呢?岂不让人笑话!”
大顺脸上发烧,低着头,忙往外退去,才走几步,又折回来,吞吞吐吐地说:“掌柜的,我、我想、我想让她一路走,也好有一个照应——”
曹新民有点生气了,心说,这大顺,怎么这么拎不清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多说无益,快去准备正事吧!”
大顺很不情愿地走了。曹新民等他走远了,细想大顺刚才的言语,敢情大顺跟小燕好上了?是啊,这大顺翻过年也要二十二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怪不得他!回头等忙过这阵子,可以给吴妈和小燕子准一星期的假,让她们回家看看!
一想到大顺和小燕子的事,他的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人来,这个人梳着齐齐的刘海,瓜子脸白白净净,见了生人脸颊绯红,上身穿湖绸红底蓝花对襟褂子,下身着大红蝴蝶纹百褶裙,双眼明丽如水。这就是那天在三瑞堂门口遇见的那个拾到自己玉佩又让丫鬟小雨归还的小姐。那天最后小雨离开时说了四个字“四丰米行”。有了,莫不是芜湖四丰米行东家俞培生或者掌柜刘同江的女儿?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兴奋起来,忙让人把柜上账房老于头请过来。
老于头是个一辈子跟账本和数字打交道的人,为人谨小慎微,听说掌柜的叫自己去,忙抱了一大堆账本过来,以为是掌柜要查账呢。曹新民皱了皱眉头,问:“老于头,你还记得我走前,让你查一查往来挂账?”
老于头回答:“是是,掌柜的您走前确实吩咐过,我现在给你您汇报?”
曹新民道“不必,我只问四丰跟咱们往来情况,说个大数!”
老于头连忙摊开账本,一手拎着老花镜的一只眼镜腿,一手指着账簿,回答:“咱们上个月从四丰进了二十担稻米,挂账二十两银子;去年开春四丰从咱们庄上拿了一担新上的清明雨雾,挂账二两银子。咱们还欠四丰十八两银子!”
曹新民道,”你从柜上开张银票,我回头去他们那里谈点生意,顺手捎过去!“
老于头不解地问,“掌柜的,按往日咱们都是到六月三十号才开始清理往来——”
曹新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我自有安排!你快去办吧!”
下午,曹新民换了身湖绸长衫,径直向四丰米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