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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天堂悲歌51生死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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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名《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张宝同 2016.7.4

    桑斯大教堂是法国境内的一座著名的大教堂,坐落在巴黎东南部相邻的勃艮第省北部约纳河畔的桑斯小镇。桑斯大教堂是哥特式建筑萌芽时期以岩石为主要材料建成的大教堂。桑斯宗教会议是法国宗教界在1141年召开的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法国全境重要的主教和大教主都会前来参加,甚至法国国王都会到场出席。

    那是1141年6月的一天,虽然夏季的阳光肆意地跃在约纳河上,或许是上午初到的缘故,有股隐约的清冷弥漫在老城铺着石块的窄窄的街巷里。阿伯拉尔由两名学生陪同骑着马从巴黎来到桑斯小镇。小镇里的大街其实只是一条很狭窄的小巷。从小巷中慢慢悠悠地走着时,刚好就碰见伯尔纳也来到了桑斯城里。他骑着马,身边有四五名主教和几十名教士也骑着马前簇后拥地陪同他从街道上走过。城里的人们列在小巷两旁朝着他欢呼着,崇拜着。他不停地挥着手向欢迎他的人们致意。

    看到这种情景,阿伯拉尔赶忙带着两名学生绕道从无人的背街进到了城里,生怕让这些欢迎伯尔纳的人们看到他们,认出他们,会朝他们丢石头。因为已有人向公众们散布了议论,指责阿伯拉尔企图煽动年轻人以人类“有限而可怜的理性”去探究天主无穷奥妙的狂妄自大。所以,眼下这形势就如同十多年前他在苏瓦松会议前所见到情景一模一样。

    他和两名学生在旅店里住了下来,不敢在街上露面。到了下午,他们又听到街道上一阵阵地狂欢。于是,他们通过旅店的窗子朝街道上看去,就见法国国王坐着豪华的马车,在他那威严整肃的朝臣和卫队的陪同和保护下,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从街道上走过。

    出乎阿伯拉尔的所料,这次宗教会议被桑斯大主教搞得异常地盛大和隆重。不但法国国王及其朝臣到场,而且还有数十位全国最有名望的教会头领悉数出席。在一个星期之内,桑斯就成为了基督世界的中心。所以,那天早上会议开始时,阿伯拉尔一进到会场,就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和压力。

    伯尔纳由于风湿而微跛,举止庄重,神态严肃,俨然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慑服了在场的所有人。而出席会议的这些高级教士,不论是个人还是全体,都认为阿伯拉尔在攻击着教会的弊端,诸如教士及僧侣的淫荡行为、赦罪券的出售,以及伪造奇迹等等劣迹。所以,他们都对阿伯拉尔横眉冷对,怒目而视。

    在会议召开前,阿伯拉尔希望能够在会议中为自己辩护,澄清教会对他的指控。然而,这一诉求被伯尔纳阻挠,理由是阿伯拉尔本身就是辩证法的奇才,无人能与他抗衡,所以,剥夺了他申辩的权利,要他只能坐在会议的一角默默听着人们对他思想的激烈批判。阿伯拉尔感受到来自各方的敌对态度,预料到这个会议将定罪于他,所以,他在第一次出席会议期间就宣称只接受教皇为其审判官,然后立即退出会议,离城而去。

    由于阿伯拉尔宣称只有教皇才有资格对他进行审判,所以,与会的人们就不能确定他们是否能合法地审判阿伯拉尔。而伯尔纳确信他们能够审判他。于是,他们从阿伯拉尔的书中列举出16个疑点进行议论,包括他所下的有关“罪恶”的定义,以及有关一位神集力量、智慧、仁慈于一身的三位一体论,并集中归纳出6个确凿无疑的罪名,然后对他进行缺席审判。

    伯尔纳在会议上郑重宣布阿伯拉尔所写的《基督教神学》、《是与否》、《神学导论》和《认识你自己》为异端学说,并当场将这些书进行焚烧。判决阿伯拉尔终身禁止发表任何言论,并将他监禁在修道院里。

    阿伯拉尔听到这个审判,极度地悲哀和绝望。这实际上是宣判他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要到此结束了,他花费了一生心血所写的书籍从此成了异端邪说。是的,在与伯尔纳为首的教会势力的殊死之战中,他已经完全彻底地失败了。而且,他已经被教会经学院辞退,无处容身。可是,他还是不肯回到爱洛伊丝的圣灵修道院里去躲避灾祸。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残废,是个废人,而他所能发挥作用的只有他的思想。如果他的思想也被禁锢起来,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阿伯拉尔是个斗士,他生存的意义就是战斗,如果把他囚禁在修道院里,那还不如让他死去。桑斯会议实际上已宣判了他的死刑。但他觉得这个判决极为不公,他要去罗马向英诺森二世教皇亲自申明案情,以表明他信仰的纯洁性。要为自己一生真正挚爱的学术讨一份公道。

    于是,在通往罗马的炎炎酷暑的大道上,不服审判的阿伯拉尔独自骑着马,带着十分简单的行装,在凄然地离开巴黎后,风尘仆仆地走在了朝拜的路上。巴黎是法国的北部城市,而罗马则是意大利的中部城市。两城之间约有900英里(1500公里),如果用每天60英里的速度,至少也要走上半个来月。但是他一路唱着悲歌,一路朝着罗马的方向艰难地赶着路。

    “倾盆大雨涤荡浇淋,

    烈日之下干瘪乌黑。

    鸦鹊把眼睛啄成窟窿,

    胡须睫毛也荡然无存,

    鸟雀噱下,如同顶针。

    我们再也不得休憩,

    随着风儿,飘来荡去,

    听其摆布,南北西东。”

    可是,这时的阿伯拉尔已是花甲之年,年老力衰,步履蹒跚,身无分文。所以,当他刚走出巴黎,来到了东南部的勃艮第省时,就得了一场大病。他觉得浑身发烧,头脑昏沉,疲乏无力,骑在马上,就感觉眼睛发花,天旋地转。最后,他不得不下马,牵着缰绳,倒在路边的草地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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