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箭雨覆盖之下,惨叫声次第响起,一个又一个的部下落马,让公孙范猛然惊醒过来,长枪挥舞格挡开射向自己的箭矢同时不忘大声呼喝道:“反击,反击!全军冲刺!用我们的长枪压制住这些贼子!”
如果正常情况下,公孙瓒军的骑兵也不是不能在马上开弓,但是这会儿他们的战马却已经是受了惊,四处奔命乱窜之下,他们所能做的只能是硬顶着箭雨飞矢策马前冲,期望在近身肉搏中消灭对手。
距敌五十步一箭,三十步又一箭。两箭之后,赵云果断调转马头,高喊一声,“撤!”
撤?这就,撤了?
公孙范傻愣愣地看着绝尘远去的敌兵,心里面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强压下心中的恶心,长枪一挥,“给我追!”
公孙瓒军马快,如果是在草原之上,恐怕赵云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但是这里是山区,山路崎岖,而且林木茂盛,不过追出去十里左右,公孙范就不得不放弃了继续追击。因为两千骑兵这个时候还能继续投入战斗的,已经不足千骑了。
龙骑兵的两轮箭雨,看上去气势汹汹,但其实杀伤有限,大部分伤员都是在追击过程中,因为坐骑失蹄跌落马下所导致的。龙骑兵的坐骑有马蹄铁保护,所以能够在山路上疾驰而无虞,但是公孙瓒的骑兵没有,受伤失蹄也就在所难免了。
收拢残兵,清点人数之后,公孙范咬牙切齿地指天骂地,这一战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憋屈了,不禁没有伤到敌军分毫,自己这面却是损失惨重,几乎所有战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继续追击,还是收兵回营?思索良久公孙范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选择了后者,他毕竟还算是个冷静的人,清楚的知道眼下的局面想要击败对手几乎不是不可能的。
公孙范做出了理智的选择,可是赵云却并不是打算就此放过他。就在公孙范率部调转马头,准备返还高阳县大营的时候,吊死鬼一般,赵云率领着龙骑兵们又出现在了公孙范的视线之内。
“混蛋!”咬牙切齿的公孙范,终于无法理智下去了,令旗一挥,站马奋蹄,千余骑齐出,咬牙切齿的要把对面的敌人踩在马下!
赵云的嘴角噙着冷漠的笑容,不慌不忙地绰弓在手,狞笑着一拉弓弦,大声说道:“诸位可知,主公为何命名我等为龙骑兵?不是因为你们是我赵子龙统领的骑兵,而是主公希望你们像龙一样横扫天下!今天,就是我们龙骑兵横扫天下的第一战,诸位,准备好了么?”
雷鸣般的应答声炸响在耳边,赵云哈哈长笑一声,一挥手道:“随我冲杀!”
五十步,又是五十步!
如雨一般的箭矢再一次覆盖在公孙瓒军的头顶,眼前,他们却好像麻木了一般不知道害怕,袍泽痛呼落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却置若罔闻,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心里面想的都和公孙范一样,哪怕损失再大,也要不管不顾地冲垮对面这些可恶的敌人,用他们的鲜血和头颅祭奠那些战死的兄弟们!
三十步,箭雨再来!
这一次,龙骑兵没有再拔马退去,而是随着赵云一起收弓换枪,迎着公孙瓒军发起了冲击。
“这些贼子,终于知道逃不掉了么!”
公孙范冷笑一声,大吼一声道:“杀敌立功,就在当下,诸位随我并力向前,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喊杀声在公孙范的耳边响起,可是他却再也听不到了,因为就在他信心满满的准备要用自己手中的长枪刺进敌人胸膛的时候,一柄长枪却迅捷准确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在他最后的记忆当中,只有那张英俊的让男人嫉妒,女人疯狂的脸庞,同时也记住了那个人的名字——常山,赵子龙!
公孙范惨死赵云枪下,让本来就混乱不已的公孙瓒军更加混乱,有人向前拼杀,有人却是退后逃命,来去之间,破绽百出,龙骑兵们抓住机会,刀砍枪刺,短时间内就给对手造成了大量的杀伤。
敢于向前拼杀的人越来越少,退后遁逃的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所有的公孙瓒军都是一窝蜂地飞马逃命,可是就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同样也是五百龙骑兵早已经弯弓对准了这群丧家之犬,森冷的箭尖寒光闪闪,随着赵云副将的一声令下,彻底浇灭了公孙瓒军最后的逃生希望。
“子龙,咱俩少小相知,说实话对于你我心里面一直都不服气,但是今天这一战后,对于你我现在心服口服,给你牵马坠蹬都不觉得丢人!”
战斗结束,打扫战场的时候,龙骑兵的副将凑到了赵云面前,一脸兴奋地喊叫道。
赵云冷笑一声,“夏侯兰,不管你服气不服气,你都打不过我!另外,能够有此大捷,全凭主公谋划,与我赵云没有半分干系!”
“主公?你是说俊公子?”夏侯兰嗤笑道:“别闹了子龙,你认识他才几天,我在邺城这些年可是没少听到这个纨绔子弟的传闻……”
夏侯兰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分明看到自己的喉咙前面寒光一闪而过,危险的气息也在一瞬间吞没了他的全身。
赵云冷漠地开口道:“这一次,只是一个警告,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绝不和你客气!希望你好自为之!”
夏侯兰看着赵云的背影,小心地吐了吐舌头,摇头苦笑不语。
公孙瓒最近很烦,不仅仅是因为卢奴城下失去的万余兵马,还有他的顶头上司幽州牧刘虞对他的威胁。之前对他还算和善的刘虞,这一次彻底撕破了脸,来信明言他若不尽快退出冀州的话,那就永久断绝他的粮草供应,并会表奏朝廷取消他的官职爵位。公孙瓒一点都不怀疑,一旦刘虞上表的话,对他恨之入骨的董卓一定会第一时间将他身上所有的荣誉全部扒光。
公孙瓒之所以率军南下,一来是受到了袁绍平分冀州的诱惑,二来也是为了摆脱对刘虞的依赖。可是现在看来,冀州这个软柿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下咽的。左手拿的是幽州牧刘虞的来信,右手也拿着一封信,是来自于冀州牧韩馥之子韩俊的来信。韩俊是谁?公孙瓒之前并不知道,但是卢奴一战,让他认识了韩俊这个年轻人。有勇有谋有胆,也难怪之前会给自己送来这样一封信。
驱虎吞狼么?
公孙瓒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恐怕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渤海太守的印信现在就在自己手里,想要占据渤海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之前公孙瓒对于一个区区的渤海郡并没有看在眼里,但是现在他却有点动心了。战事的不顺,刘虞的逼迫,让公孙瓒几乎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谁在帐外?”
公孙瓒一声暴喝,放下手里的两封信,缓缓站起身来野兽一般的眼睛盯着帐门。
磨磨蹭蹭走进来的,是公孙瓒手下的头号谋士关靖以及亲信大将严纲。
一文一武,相当于是公孙瓒的左膀右臂,因此他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摆摆手道:“你俩携手而来,倒是非常罕见。”
关靖严纲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可是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公孙瓒意识到了不对,霍然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关靖问道:“士起,你说!”
被点到名字的关靖猛打一个激灵,战战兢兢道:“君侯,账外有一小校正在等候,让他进账和你详禀吧!”
公孙瓒虎目圆瞪,“速传!”
须臾之间,帐外滚进一个血人来,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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