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罪人,整个平成的罪人,整个陆家的罪人!
可若是...事情成功了呢...
陈氏手还在袖中,指尖一寸一寸地往里挪,堪堪要挨到那东西时,陈氏顿时心惊胆战!
陆纷说这东西要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用,当时他走得匆忙,并未曾细细告诉她,哪种境况算得上山穷水尽...他都死了,这样的状况能算山穷水尽吗...
花间还亮着灯,陈氏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侧眸向里廊花间中看去。
“两个小子可是都睡了?”
陈氏轻声问。
身旁的婆子也轻声答,“两位小郎君这些时日都艰难得很,一早长平郎君便哄着小郎君睡下了。”
陈氏慢慢从袖中伸出了手。
窗棂下面好像还有声音吧,是那个被杖责了的婆子还没走吗?她怎么能一直在这正堂的窗户纸底下哭呢?也没个人拦她,叫旁人听见了看见了叫个什么事儿?
“把那婆子拉回后罩房去,别叫她在这处哭了。”
陈氏深吸一口气缓缓交代下去。
丫鬟侍立在身侧,当下面面相觑,最后终于有人张口开了腔,“夫人,那处已经没人了,婆子一早便回去搽药了...”
陈氏怔愣。
那是谁在哭?哭得叫人这样心酸。
哦,原是她们自己吧,如若一直这样下去,崔愿是个只有小聪明的,小聪明有时能简化为小家子气,她若管了家,一下一下地拿着钝刀子磨二房却叫人说不出一点点话来。
长女长庆尚远在百里之外,长子长平幼子长兴年事小,今日是将她与长庆母女隔开。那明日她崔氏会做出什么事儿,谁也不知道,谁也打不了包票。
孤儿寡母,孤儿寡母,最难熬。
陈氏手再往袖中一踹,终于清晰而具体的摸到了那块物件的真容,那是一块小小的木头块儿,上头刻了两只青雀,刻工精细,木料上层这是刷过桐油的的,摸起来滑滑腻的极有手感,若拿到灯光下了看,或许能看出几分年头和岁月来。
这就是陆纷走之前交给她的。
只交待了她一句话,如今虽时过境迁,可她却依然背得下来,陆纷都同她说了些什么。
“不要功亏一篑。若此次出游途中暗藏意外杀机,你便将长平与长兴好好安顿妥当,若你有心便每逢初一十五给我上一柱香,不用死守,若能改嫁便改了吧。”
她之前听闻过将士出征前将把家书留好给捎回屋去,事无巨细一点一点都交待妥当了,可她未曾想到陆纷竟然一语成谶。
陈氏抹了把眼睛,陡不胜唏嘘。
她与陆纷一向只有相敬如宾之谊,生了两个嫡子之后夫妻间连同房都极少了。府邸里也只有她一个女人,没有通房妾室,也从不流连于青۰楼楚馆,旁人羡慕她有一个好夫君,她却总觉得两个人间好似缺了点什么,像是被罩在一层薄纱里,看不透也摸不着。
陆纷临行前告诉她的那一番话,算是夫妻两说得最坦诚的一番话了。
陈氏想到此,顿时心疼不已。
不要功亏一篑。
陆纷这样交代她。
好好抚养两个小子。
陆纷这样告诉她。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却不叫好好抚养,三房夺权,渔翁得利,这叫做功亏一篑,他陆纷冒天下之大不韪打下的基业,不能叫旁人钻了空子。
陈氏胸闷气短,手里紧紧攥住那方青雀木符。
陆纷出行身后有六千人,这六千人都是陆家的家将,是最能叫人信得过的。陆纷临行之时便将自己手里握着的人手留了下来,再将可调遣豫州上下三十个县乡的青雀木符给了她。
陆纷有想过他回不来的状况?
功亏一篑...
不能功亏一篑...
陈氏将那道木符攥在手心里,缓缓抬起手挽起,掌心向里紧紧靠住胸口。
“..如今的城门也是老三在管着?”
陈氏眼神看向那白灯笼,悠悠发问。
“是的。”陈氏神身边那婆子佝身恭谨回话,“还有黄参将手上也管着城门的进出事宜,也是真定大长公主特定的。”
陈氏低声应了个“哦”。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其实长亭完全不需要感到任何歉意和内疚的。(未完待续)
ps:吃了感冒药写文,那叫一个晕头转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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