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迷迷糊糊地听到妈妈的声音,咽喉发干,嘴唇都干得起了泡泡说不出话来,声音特小:妈妈,头好晕。
天天,你发烧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妈妈赶紧把我送到医院,诊断为急性肺炎,住院治疗。那时我才八岁。
妈妈,你在哪里?我昨天去找妈妈了。来到我小时候住过的那条街,面目全非,好几台挖土机正在紧张地荼,一片机器轰鸣。又一个都市花园正在兴建,小城到处都是房地产开发,幢幢高楼耸立,楼盘开盘处门可落雁,就这样还有开发商正在建房子。
我看着小区到处零乱不堪,昔日繁华闹腾的街井,如今变成一片废墟,但假以时日,这里又将高楼林立,人来人往,恢复往日的繁华。
事物总是在不断的更新换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街太破旧,四处是民房,与现代城市太不相配,拆迁是迟早的事。可是,也要等我来了再迁啊。我傻笑起来,对自己说:我还把自己当还事了,我想哪儿去了,谁会在乎我的感受,我只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有我无我都没有什么影响。我走进工地的门卫室问:大伯,这里原来的住房都搬到哪儿去了?您知道吗?
这位大伯很热情:姑娘,我是新来的,也不知道。再说这里住户特别多,你去问,问别人吧。
我失望地退了出来,去哪儿问呢?妈妈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她还好吗?其实,直到此时,我才想到要找妈妈。从前,我一直是恨她的,恨她为什么不住在南都市和爸爸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却要跑到这个小城,嫁给那个臭男人,是他毁坏了我们的一切快乐。自从他走进我的家,我幸福的童年就恶梦般的开始,让我饱受人间痛苦与屈辱,我开始恨妈妈,发誓一生不再搭理她。可是,走进这座城市,我又为什么不由自主地要回到这座城市?难道不是心灵的呼唤,母女情深使然吗?我相信是的。昨天,我找了一天,也没有任何消息,妈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不相信会找不到妈妈,妈妈是不会消失的,她对我说过: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妈妈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纵使看不见她或者她不在人世,她的心会一直陪伴着我。她一定在某一个角落天天盼望着我,她的心时刻装着我的。妈妈为了我,也受不少的折磨,为了保护我,受那个男人的打骂。那一次,妈妈为了我只好妥协。妈妈愤然站起,对那个臭男人吼道:要钱,是吧,拿去。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千元钱随手一扬:拿去赌吧,最好将这房子也拿去赌掉,我们住大街去。她说完,就在屋子中发狂大笑,大喊:去赌吧,哈哈哈!她伸开双臂,在屋子里转圈,转圈,不知转了多少圈,最后倒在我面前。
妈妈,你怎么啦?我吓得哭了起来。
那个臭男人发疯似地在地上捡钱,最后冲了出去。我看着他为了钱而发狂,为了钱而对我们母女痛下杀手,我喊:我要杀了他。
妈妈抱住我的头哭了起来:天天,让你跟我受苦了!我对不起你啊!
妈妈——我带着心中仇恨,扑在妈妈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